易甜抽空瞅他眼,“你又不是走不動路了,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
德西:“……”損友就是這麼來的。
兩人鬥起嘴來你不讓我我不讓你,趙筵晖插不上話,覺得好笑,窩在椅子上邊聽邊樂。
“都五點多了,方午老師不是裁判嗎,怎麼還沒來?”原晚菁環視一圈也沒見到他的身影。
“欸,對哦,我們都要打決賽了也不見他。”德西撓撓頭。
“決賽...”易甜喃喃一聲,道:“快打完了,那今天的運動會就要結束咯!”
德西損慣了,不假思索道:“不愛運動,你長不高就是因為這個。”
“你給我滾!”
原晚菁在一邊默默扶額。
“我們這事算挺嚴重的了。”黎酥雲淡淡續上她的話題:“估計學校還在商讨怎麼處理。”
原晚菁沉思了會兒,“唉,我們是正義的一方,我相信學校肯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
遠處走來一抹高挑的身影,黎酥雲一眼瞥過去。
最先映入瞳底的是那人手中握着的非常清新的綠色包裝瓶。
“?”
耶松次旦舔舔唇,将殘留着的點點甜味兒吃了個幹淨。
對上她的目光,把綠茶的瓶子亮給她看。
男生說話時眉頭不受控制地挑起,“甜的。”
黎酥雲:“……”
得,一個二個都颠了。
時針指向六點,最後的決賽安排在了七點,學生們有一個小時的覓食時間。
作為最早一批進食堂的學生,金浒和何少風談論着球賽的事,絲毫沒注意身後跟進來的人長啥樣。
“查監控的時候可吓死我了,還好沒查出什麼名堂。”何少風道。
身旁的人哼笑,“怕什麼,隻有事關嚴初就有人給我們兜底,再說了,我們這可都是為了給嚴初出氣。”
“嚴初那女的就是又當又立,我們幫她收拾人,她還來罵老子。”何少風磨了磨牙,譏諷地開口:“脾氣大的很,嘴上也不留德,你說說,因為她那張嘴,在學校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了。”
“在十八中還這個死樣,笑死老子了,這下碰上硬茬,被打了吧。”
“她老子有身份,我們也沒辦法啊。”金浒語氣裡滿是嘲意。
何少風:“欸,十八中那幾個的籃球賽你看了嗎,他們對手真他爹弱雞,白白把晉升機會讓出去了。”
金浒還沒說話,就聽一道刻意捏着嗓子的聲音響起。
“呀,我們實力擺在那,高分拿下了名額,哪像某些人呐,險勝。”德西說最後兩個字時特意加重了音。
何少風他們那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對方更占優勢,可到下半場的時候對家不知道是精力耗光了還是怎麼的,跟上半場強勢的攻略完全不同,讓何少風那隊以兩分的優勢險勝。
後面和他們比的班級都莫名其妙觸了幾次紅牌。
那幾場裁判叫停的次數手指頭都掰不過來了,就這麼讓這隊技術差運氣好的隊伍苟到了最後。
亭增貢布添油加醋,“你說誰啊?一下午下來赢了的一方我都很有印象,精彩的要命,怎麼不知道你口中的那隊?”
“亭增忘了?正常,畢竟那幾場無聊死了一點熱血都沒有,你沒印象也情有可原。”去丹邦頓哥倆好地攬住他,“因為我也沒印象,誰會去記那種小人物啊。”
耶松次旦眼底湧現笑意,好心給他倆科普道:“就是要技術沒技術,要品德沒品德,要臉沒臉,聽裁判判了他們赢就屁颠屁颠用鼻孔看人的那隊。”
他這句話來的太突然,黎酥雲毫無防備地笑出了聲。
何少風愣了下,明顯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但還是怒意盛過了詫異。
“你們他爹陰陽怪氣誰呢?娘們唧唧的偷聽人說話。”
易甜反應很快,在男生說話之前接上茬,問黎酥雲:“對呀他們說的誰呀?誰對号入座了呀?”
”:
原晚菁和楚非樂對視一眼。
“是誰呀?”
“是誰呢?”
金浒咒罵一聲:“操了别沒事找事!”
何少風:“你們他*****老子***去你*了個**”
對于二人唾沫橫飛的行為,幾人置若罔聞,施施然從他們眼前走過,當碰到了群空氣。
“蛋的,什麼玩意兒,還敢來招惹老子。”何少風端着盤子坐到位子上,嘴裡叨叨着。
金浒看了眼被人群擋住了的另一頭,隐約能看見德西他們的身影。
“一群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傻逼。”
他眼底劃過一絲精明,語氣中貶低意味極深,戲谑道:“我問過王主任了,他說我很有可能決賽會對上他們,你給魏築叫來。”
他身高确實矮了那些人一個頭,耶松次旦那句話算是捅了他心窩子了。
聽了他的話,何少風一時沒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後嘴角急不可耐地咧開。
“你鬼點子真多,可魏築拒絕過我們的邀請了,你能說服他加入籃球隊?”
魏築是十三中前兩年的籃球隊隊長,隻不過現在高三了,重學業就沒參加運動會。
也是魏褚含的親哥。
腦海裡閃過一身肌肉的魏築,何少風下意識顫了顫。
金浒也幸災樂禍道:“不就一個籃球賽,咱們好歹是兄弟,逃課出來打一輪不就好了嗎。”
“他現在和我們疏遠了,啧,不一定會幫。”
…
“嘛麻哈兒。”
想起中午的事,林筱就氣得牙癢癢,“瘋狗亂咬人,等老師查出真相了看他們還能不能高高興興地站在那。”
黎酥雲把筷子分給她們,悠哉道:“氣什麼,他們要是有本事能苟到最後一場和耶松次旦他們對上,你立馬就能看見那些人鐵青的臉色。”
“笑死,這我得送個祝福。”原晚菁道:“我必須祝他們苟到金銀牌争奪賽,然後親眼見證他們被完虐的慘樣。”
對話通暢無阻地傳進了隔壁桌坐着的男生們耳中。
易甜看着他們故作矜持不出聲,卻逐漸挺直的脊背翻了個白眼,嘴上還是誇道:
“實力派和苟王派好吧,簡直不是一個檔次,就他們那逼樣别說完虐了,上半場結束前能忍住不哭爹喊娘再說。”
楚非樂扒拉着飯,頻頻點頭表示支持。
“說得好,你們的看法就是我的看法!”
她嘴裡包着的飯尚沒咽下去,逗的四人笑聲連連。
手機亮屏,易甜放下筷子,捧着手機瞥見微信聯系人那一欄冒出了個紅點點,看到驗證消息上的名字時表情一滞。
趙筵晖?是誰?
诶...今天她們班球隊唯一的那個漢族男生是不是叫這個名字?
秉着反正都是自己班同學的想法,易甜按下了“同意”。
-
決賽開始前夕,體育場外。
亭增貢布瞧着一路綠油油的樹葉,猛地想起了什麼,“卧槽,晚飯前邢老師讓我把那張單子放到她辦公桌上來着,我給忘了。”
“你家裡那張補助的單?”耶松次旦道:“上回你讓我幫你填,我随手塞櫃子裡了。”
“哦呀,你們先去吧,我回教室把單填完給邢老師了就來。”
亭增貢布說完就邁步跑向教學樓,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耶松次旦兀地“嘶”了一聲。
“記錯了,我好像沒塞抽屜裡,夾數學書裡了。”
去丹邦頓:“……人都跑沒影了,你現在才說。”
“我給他發消息吧。”
耶松次旦還沒掏出手機,德西便幽幽道:“他怕手機揣兜裡跑掉,放我這了,沒帶。”
耶松次旦:“……”
“那你們先去體育館吧,我得去看看。”他道。
二人同聲:“哦呀。”
教學樓,耶松次旦剛進教室就見亭增貢布撅着個大腚在他抽屜裡翻找。
“亭增,我記錯了,應該夾在數學書裡。”
“啊?”亭增貢布打開數學書,拿出單子彎腰在桌上寫着。
看他找到了,耶松次旦便沒進去,朝裡頭喊了聲,“我去體育場了,你快點。”
“哦呀。”
經過教師辦公室,前門走出來一個異常焦急的身影。
耶松次旦愕然一瞬,叫住他,“方老師,你要去體育場嗎?”
走這麼快,難道比賽快開始了?
方午停住腳步回頭,眉眼間夾雜着濃濃的躁意和慌張。
“去什麼體育場?我去找王化主任!”
他沒好氣地瞪一眼耶松次旦,走了兩步又焦躁地“唉呀”了聲,反回來對男生說:
“你去告訴其他人,要是不想被勸退馬上來我辦公室,省的我通知了!”
……
“耶松次旦。”
男生靠牆等着,擡眸,往聲源方向看去。
随着黎酥雲一行人的腳步,樓道裡的感應燈應聲響起。
“比賽都要開始了,什麼事這麼急非要現在過來?”德西不明所以地問。
去丹邦頓:“是啊,诶我跟你說,我們決賽匹配到了……額…那何什麼來着?反正是跟他們打!要啥來啥,想想就激動。”
耶松次旦面色不變,這會兒怎麼也提不起興趣來。
撞上黎酥雲無波無瀾的眸子,微微啟唇:“好像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林筱粗略地環顧了眼周圍,瞪大雙眼,“亭增貢布呢?不會是他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