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西:“哈?!亭增出事了?摔跤了?受傷了?嚴重嗎?人在哪兒呢我看他廢了沒。”
剛從班主任辦公室回來的亭增貢布:“……”
年級主任和班主任的辦公室不在一處,隔了好幾個班級。
看見他,德西松了口氣,手背拍了拍耶松次旦的胳膊,“這不是好好的麼。”
“……我又沒說是他出事了。”
“那是啥事?”
“和十三中的事情有進展了?”黎酥雲的視線駐足在主任辦公室門口交談的二人身上,眼神淡漠。
“嘁,大事,這怎麼着也算得上個大事。”去丹邦頓一臉正色地暗諷道。
易甜掰着手指頭發出響聲,“好事壞事,我們要不要放個大炮給慶祝一下?”
黎酥雲歎息,“走吧。”
哪怕是最壞的結果。
人也是她打的,與她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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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能聽她一面之詞啊。”
方午和王化說着什麼,後者沒多少耐心,道:“話我是傳達到了,該怎麼解決你們想想吧,高一新生就這麼……”
手機震了震,王化看着那頭發來的消息,一時收了聲。
嚴總【我不管你怎麼處理,欺負我女兒的人必須退學,我女兒委屈不能白受。】
“怎麼了?”方午問。
“沒事。”王化:“方主任,言盡于此,你們看着辦吧。”
他掃了眼邊上站着的學生,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字音,轉身走了。
易甜有些莫名,小聲吐槽了句:“什麼眼神。”
方午盯着王化的背影沉默,好一會兒才道:“進來說。”
“應該都知道叫你們過來是幹嘛的吧。”他順手關掉電腦上的監控視頻,“十三中有些學生的爸爸說,就連道歉都不用,隻有一個要求,讓學校勸退你們這些品行不端的學生。”
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方午緊接着說:“學生鬧矛盾打群架這種事都常見了,原本用不上這麼嚴重的懲罰,一般都是記過。”
畢竟都是正直青春熱血的少年,隻要沒發生非常惡劣的事件,學校都不會輕易斷了這些初生牛犢的後路。
才十幾歲,在學校讀書是他們最安穩的一條路。
林筱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他們不會又添油加醋地編了什麼故事吧?”
“關他們什麼事?”方午鎖眉,“那群男生一下午都在忙運動會的事,女生全被家人接了回去,哪有時間編造你們?”
黎酥雲疑惑。
不是何少風那群人?
那還有什麼事能加劇她們的“罪行”?
方午歎了聲,所有怒火在此刻都轉化成了無可奈何。
“是鄧亦窈,你們雙方各執一詞中的主要人物,她哭着說是你們不滿她害人受傷後草草道歉,所以在廁所堵她,對她拳打腳踢,逼迫她下跪道歉。”
“誰?誰!?”
原晚菁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從人群最後面擠上來,黑瞳籠上一層難以置信。
“是誰第一時間沖進去幫她?我們義無反顧地把她撈出來,她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問題,鄧亦窈表示她的身心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有抑郁甚至……自殺傾向,十三中的老師已經把事情報上去了 ,你們要知道,一旦這件事被校領導證實,你們絕對會被勸退。”
“唉……”方午說着,看向在場的學生們,欲說還休的樣子令人感到窒息。
“我去,恩将仇報的白眼狼!”易甜氣道:“退就退,老子退個學還能死了不成?”
林筱捂着一股悶氣,“退學是什麼很大的事嗎!?懦弱成這個樣子實話都不敢說!”
方午不是不理解她們的心情,可真相遠比人情重要,“你們可以不在意,可以生氣上頭了說說氣話,但你們的爸媽呢?怎麼向他們交代?”
黎酥雲頭疼地閉了閉眼,捏着林筱的肩示意她消消氣。
和嚴初動手的人是她,追究下來她應是她們之中懲罰最重的,可現在鄧亦窈竟然站出來指證。
當時她們五個都在廁所裡,沒有證據根本得不到辯解的機會。
早該想到這一茬的。
黎酥雲輕咬着舌尖,辦公室内隻有飲水機咕咚咕咚的水聲。
想抽煙了。
“但是,你們放心。”方午話鋒一轉,“學校不會不明不白的就給你們安上這個罪名,憑鄧亦窈和那些男生的話還不足以給你們定罪,她們目前也拿不出證據,隻要恢複了監控,就有轉還的餘地。”
那塊的監控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往年有學生故意潑了水都沒壞,偏偏這時候壞了。
“學校裡最忌諱的就是欺淩事件。”說罷,他又長呼一口氣。
“相信學校。”
看着一衆青澀的面龐,方午心頭不免纏繞上難言的情緒。
幾人都低垂着眉眼站在邊上,一言不發。
夜幕之下,體育場上的歡呼雀躍被聽了個真切,不難想象此時場館内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