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芸如看向黎酥雲,瞬間感覺有一股莫大的壓力襲來。
十六。
天呐。
“耶松次旦理科成績都還不錯,文科…………”
邢芸如扶額,“算了,之後讓各科老師重點抓一下你們。”
聽到這句話,黎酥雲拉着臉,眉頭緊鎖,小聲逼逼道:“我不想被抓着學數學……”
易甜郁悶地擋住半張臉,壓低聲音,“我也不想!”
七點過,夜色彌漫,弧月高升。
晚自習課間。
“好好好耶松次旦,數學竟然超了我五分。”後排,原晚菁靠在黎酥雲桌子邊上,笑道:“下回我必須超過你。”
黎酥雲四人默默鼓掌,齊聲道:“好,班長我們支持你!”
楚非樂:“超過他超過他!”
看着她們齊心協力的模樣,耶松次旦忍俊不禁。
“行,班長,我等着你超過我。”
德西三人也為兄弟兩肋插刀:“耶松穩住!”
林筱樂了,“你們可别湊熱鬧了,你仨這成績,也讓人耶松好好給你們提提吧。”
原晚菁搭着黎酥雲的肩,“我很好奇啊寶貝兒,你數學是怎麼考到十六分的?”
“啊這。”黎酥雲把剛下發的試卷遞給她。
原晚菁還沒來得及伸手接,單單瞥了眼便有種最後一口氣都被吊住了的感覺。
“你……”
“我看看。”耶松次旦接過,捏着黎酥雲的數學卷子,剛看第一眼就陷入了沉思。
黎酥雲好奇地問:“你們怎麼了,很難評嗎?”
亭增貢布也湊過去看,面色霎時悲喜交加。
“想笑就笑啊,什麼表情,你們不打算說點什麼嗎?”去丹邦頓急道。
“不用問了,除了選擇題填空題。”易甜不緊不慢地為他們解答:“一字未動。”
德西:“!?啥?”
黎酥雲較為羞澀地笑了笑,“根本看不懂。”
“我好歹還硬着頭皮編了點呢,你。。。”德西語塞。
耶松次旦起身,把試卷放回她桌上,安慰道:“沒事,你再努力努力,以後會好的。”
“……真的嗎。”
“真的。”
黎酥雲:“。”
他的眼神好真摯。
“再不濟還有我呢。”原晚菁拍拍胸脯,“以後我們宿舍的學習都包在我身上了,我肯定讓你們都突飛猛進!”
耶松次旦正想回座位,餘光瞥見黎酥雲壓在書本下面的英語卷子,蓦地被吸引住了。
他彎下腰。
白色的紙張上除了黑色字迹,還有十幾個紅當當的大叉。
閱讀題25至40題。
全錯。
耶松次旦傻了眼了,打趣道:“認真做的吧,亂選的錯不到這麼離譜。”
他都對了兩個呢。
“你好荒謬。”黎酥雲微笑:“荒謬至極。”
.
期中之後,十月份的所有好事壞事都徹底結束,後面的日子再正常不過,除了……
總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談心。
十一月間寒意更盛,宿舍樓外學生們喊不出名字的樹都被風吹的頭發越來越稀少,似是在告訴他們,凜冬就要降臨。
直到見證了茂綠大樹變成光秃秃的樹幹,黎酥雲才真正意識到,她在淮阜的第一個冬天,來了。
擡頭望過去,黑色的枝條印在灰藍的天空,在人類的眼中像一幅有質感的畫。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黎酥雲從小生活在江陵,哪過過這麼冷的冬,受了老大的罪。
以前一年才發四次燒,現在半年四次,再加上疫病作祟,她連請了三天假。聽易甜說,德西差點以為她得了什麼絕症。
黎酥雲過了兩個月要死不活的冬天,終于在十二月底聽見了好消息。
周日,邢芸如在群裡一條消息把全班都喊來了教室。
她道:“最近疫病又嚴重了許多,教育局發通知了啊。”
德西立馬來勁,“要放假嗎?”
去丹邦頓朝他潑冷水,“你覺得可能嗎,都要期末了。”
下一秒,就聽邢芸如道:“是,要放假。”
“?!”
“因為疫病的原因,我校所有學生需今明兩天内離校,後續将以網課的形式完成本學期學業。”
不出她所料,此話一出全班都沸騰了。
易甜:“我草,也就是說今天就可以回家了?!”
有被爽到。
班主任剛通知完,就将同學們趕回宿舍收拾東西。
路上,黎酥雲裹了裹棉襖。
“老天爺啊太好了,終于可以一整天都窩在床上了,淮阜這死天氣,凍死勞資了。”
她身後,耶松次旦看着聳着肩膀的女生,眸底浮起一層笑意。
“這麼怕冷?”
黎酥雲“啊”了聲,“我以前都在江陵,從沒經曆過零下一度的天,簡直要命。”
“零下一度你就不行了?”德西訝異,道:“我們那邊零下十幾度都有。”
“哇靠,那你們真抗凍。”
“我還想着以後去你們藏區那旅遊,算了算了還是算了。”黎酥雲道。
耶松次旦眉頭微動,想也沒想便道:“你可以夏天來啊,不用冬天來。”
“夏天?”
少年的甕聲甕氣:“嗯。”
黎酥雲眨眨眼,瞅他一會兒。
“我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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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喂。”易甜擡了擡行李箱,“重死了,明天回家的路有的罪受了。”
看着窗外一片漆黑,她摸摸肚子,道:“收拾東西收拾的連時間都忘了,還好我肚子叫了。”
“提醒你該吃晚飯了是吧。”林筱樂道。
女孩們走出食堂已經将近九點了,楚非樂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日期,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