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今年能跟你們一起過元旦,現在看來不行咯。”
“是啊。”黎酥雲也道:“今天才25号,還得再過六天才元旦,可我們明天就要各回各家了。”
易甜:“害,我們在手機上不也照樣過,反正還有明年的元旦呢,怕什麼?”
原晚菁提議:“元旦的時候我們打視頻呗。”
“可以啊。”微信彈出一條消息,林筱咬咬唇,“宿舍十點五十才鎖門,我們去教學樓樓頂吹吹風呗?”
“樓頂不是鎖了嗎?”易甜問:“去那幹什麼?”
“不是我們那棟,是高三那棟,今天沒鎖,明天我們都分開了,一起去談談心呗?”
原晚菁奇怪地說:“談心而已,我們在哪兒不能談?”
林筱擺擺頭,“哎呀,今年最後一次了,整點氛圍感嘛,你想想,吹着樓頂的風,看着學校的夜景,是不是很有感覺?”
“有……嗎?”楚非樂嗅到了一絲不尋常,“你怎麼知道高三那棟教學樓今天沒鎖?”
“我…”林筱含糊不清道:“我就是知道。”
黎酥雲杏眼盯着她,仿佛已經将人看透。
她勾唇,“那走呗。”
-
摸黑上了樓頂,幾個不畏冷風脫掉棉襖,站立在桌前掰手腕的少年映入眼簾。
調笑起哄的聲音裹挾着學生時代對萬物的熱情驅散了些許寒意。
林筱接收到四個好友不約而同傳遞過來的眼神,默默擠出抹笑來。
黎酥雲拍拍她的腦殼,“我就知道。”
這邊,去丹邦頓和德西兩手交握,不分伯仲,使力使的臉都漲紅了。
德西感覺自己有些洩了,瞟了眼這位實力相當的對手。
趁他不注意伸出左手一抓,在去丹邦頓渾身一激靈的時候壓下他的手腕。
“哇靠!”去丹邦頓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小子又抓我腋毛,這局不算,你作弊!”
德西:“啊聽不見聽不見,我赢了。”
耶松次旦擡了擡眉,有點兒嫌棄。
去丹邦頓:“@&#*……”
“你們可算來了,我們手腕都掰了好幾輪了。”德西對女生們說。
易甜下意識怼他:“這不是來了嗎,你别嚷嚷了。”
“我嚷嚷?我明明是在關心你們。”
“切。”
德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筱看戲,插了句:“讓你去惹她吧,被怼了吧。”
德西:“……”
亭增貢布抖抖肩,小聲說:“是我有什麼問題嗎,怎麼她一笑我就起雞皮疙瘩。”
“正常,畢竟林筱的笑聲……”德西絞盡腦汁,終于從漢字裡挑了個詞出來,“給人一種金戈鐵馬的感覺。”
亭增貢布恍然大悟,“太形象了。”
“林筱!”
“嗯?”看着跟前的男生,林筱問:“叫我過來幹什麼?”
“玩啊。”丹巴達吉:“我今天晚上兩點的車,回阿壩。”
林筱瞪大雙眼。
“卧槽,半夜三更就回去啊?你比我還急。”
丹巴達吉笑道:“嗯,不想在這破學校待。”
一群人說的說笑的笑,易甜和原晚菁楚非樂三個窩在角落裡,眼珠子提溜的賊快,也不知道在蛐蛐誰。
黎酥雲靠在外牆邊上,不由發問:“所以,我們爬七樓上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耶松次旦立起手掌,感受着空氣中的凝霜。
高處徐徐的微風穿過指縫,他玩笑道:“為了享受感冒發燒一條龍服務?”
黎酥雲吸吸鼻子,抗拒地擡起頭。
“那你好好享受,我可不想要這福氣。”
耳邊傳來少年一聲輕笑,黎酥雲望着天,“诶”了聲,納悶道:“明明這麼黑,怎麼就不見一顆星星呢。”
原地轉了圈,把這片天都尋了個遍也不見一點明亮。
她道:“半顆都沒有。”
耶松次旦撓撓下巴,“我看網上不都說萬家燈火就是城市的星星嗎,還看天上的幹嗎?”
萬家燈火嗎……
女生眸光閃了閃。
“萬家燈火也不是人人都能見的。”黎酥雲語調溫吞,聽不出情緒,“但星星誰都可以見到。”
少年的瞳孔映進少女的側臉,一雙深色的眸子猶如黑夜的星星般熠熠生輝。
“草原的星星很亮。”
撞進她的眼中,耶松次旦緊緊凝視,面不改色,“很美。”
黎酥雲張了張唇,長睫微顫,“阿壩嗎?”
“我不是阿壩的,我家在西藏那邊。”
“以後有機會可以來西藏玩,我們那草原很大,任你翻滾。”耶松次旦唇線翹了翹,“想用什麼姿勢看星星都行。”
她笑說:“我能用什麼姿勢看,躺着看?”
少年挑眉。
“可以。”
“我經常這麼幹。”
“德西!你大爺的非得犯賤是吧!”易甜炸毛的聲音響起。
黎酥雲看過去。
易甜脖子上圍的好好的圍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拆了下來,在頭上圍了一圈。
被她追着打,德西還笑嘻嘻的,語氣中甚至含了點委屈。
“我這不是怕你頭冷嗎,幹嗎打我啊,我好心的。”
“你好心?你好心個屁!”
“哎喲卧槽,輕點掐……”
見兄弟這副慘樣,去丹邦頓直接拍手稱快,“打的好打的好,他就是欠揍。”
楚非樂“噗”地一聲笑出來,“塑料兄弟。”
好一會兒,德西幹脆跌坐在地上,認輸了。
“我錯了我錯了,休戰!”
陣陣哄鬧聲落幕,德西雙手撐在身後,感慨道:“這種時候要是來點燒烤啤酒什麼的多好。”
易甜脫口而出:“你想的怪美。”
也不知怎麼的,在樓頂這兩個小時總是笑料頻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