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視頻,黎酥雲起身逗了逗狗,望着外面無盡的大海,突地覺得眼前事物朦胧了一刹。
“嘶,貧血了嗎。”
腳步不受控制,身體後仰,她扶着一側的櫃子晃了晃腦袋。
怎麼還有點頭疼......
黎娥蘭站在門外,“酥雲啊,最近這疫病有點嚴重,這邊有位老中醫,奶奶去找他要了服中藥熬,你等哈兒下來喝了,我們晚點回家。”
“好。”
喝完中藥,黎酥雲一頭栽到床上,再醒來時隻感覺頭疼欲裂,嗓子都腫痛的緊。
感覺到額上的熱度,她心底微歎。
怎麼突然就發燒了?
手機上,是一個小時前楚非樂在宿舍群裡發的消息——
【我可能得消失幾天了。】
易甜【為什麼?生病了?】
楚非樂【是啊,我陽了,一天下來沒幾個小時清醒的[哭泣]】
原晚菁【vocal不是吧,那你照顧好自己。】
三分鐘前,林筱也回了【好巧,我也是@楚非樂。】
黎酥雲眼神逐漸遊離。
難道她也遭了?
不等她細想,眼皮壓了下來,床榻上的女孩瞬間陷入沉睡。
“酥雲,我們該回去了。”黎娥蘭叫了幾聲,發現床上的人一直沒有動靜她才反應過來,“酥雲!?”
.
黎酥雲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了。
黎娥蘭搖醒她,柔聲道:“奶奶昨天已經請老中醫給你看過了,是疫病,但不用擔心,現在疫病進入收尾期,不會危及生命的。”
“你先起來把面吃了,藥正在熬,一會兒給你端上來。”
“謝謝奶奶。”黎酥雲艱難地坐起身,身體沉重到擡個頭都費勁,“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她似乎打亂了奶奶的行程。
原本昨天就該回家的。
“你都生病了還回什麼家?等你病好了,奶奶才放心帶着你奔波。”黎娥蘭道:“安心在這裡住着吧,我先去看看中藥熬好了沒有。”
“嗯。”
硬塞了幾口面條,黎酥雲躺回床上。
手機提示音響起,她頂着昏沉的腦袋轉了個方向,在枕邊摸索着。
德西昨天拉的那個群已經炸開了鍋。
黎酥雲撐着眼皮随意瞄了幾眼,大概是在聊林筱和楚非樂得了疫病的事。
再往下滑,她沒想到亭增貢布和德西竟然也在這兩天病倒了。
面對手機的光亮,黎酥雲這會兒竟有幾分不适,剛想放下手機,就收到了耶松次旦的信息。
耶松次旦【你怎麼一直沒動靜?昨晚給你發消息也沒回。】
黎酥雲從被窩中抽出另一隻手,眉心燙的慌。
這床被子什麼時候這麼重了。
黎酥雲【我也病倒了。】
耶松次旦【嚴重嗎?】
黎酥雲【你覺得呢?】
耶松次旦秒回【看來挺嚴重的,現在疫病應該沒有那麼難治了,你好好休息,會好的(??????)??】
黎酥雲看着末尾的顔文字心底發笑。
和他那張臉完全貼不到一起。
晚上的時候,她又收到了原晚菁和去丹邦頓病了的消息,還有一個易甜疑似發病前期。
這下子好了,一個群九個人,差一個全軍覆沒。
黎酥雲特地給耶松次旦發了條慰問短信。
【唯一的幸存者,你小心點,這病怪猛的。】
耶松次旦【好,放心,我目前還沒有任何症狀。】
他發來一個視頻。
黎酥雲點開,視頻拍攝下了耶松次旦衣着藏服,在山頂系挂經幡的過程。
【這是?】她問。
等了大概一分鐘左右,黎酥雲迷迷糊糊看着耶松次旦發的語音。
少年嗓音清透,調子端的就是個散漫輕狂,撇不掉男性自帶的低沉渾厚。
“不是說了麼,風吹動一個經幡,就是向上天祈福一次,我今天親手挂上它,為你們幾個可憐的病人祈福,希望你們早日康複。”
困意席卷着黎酥雲的神經,她沒力氣回複他了,但唇邊不由勾起一抹弧度。
因病卧床卧了兩天,黎酥雲還是提不起一點精神,現在每天幾乎都在沉睡,除了黎娥蘭叫她吃飯喝藥,她才會清醒一段時間。
直到第三天,她的病才有了好轉的迹象。
徹底康複的次日,黎酥雲便跟黎娥蘭回老家,過了個平淡又安逸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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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寒料峭。
原晚菁穿着志願者的馬甲站在下面看着台上“喜迎新學期”的五個大字,側頭道:
“開學一定都得辦開學典禮嗎,有什麼用處?”
易甜打着哈欠掃走地上的落葉,“鬼知道,搞這些,不還是苦了我們,傻不愣登在那站兩個小時。”
“同學,動作快一點,一會兒就要入場了。”管理的老師催促道。
等各個班級紛紛站定,台上的主任又開始了他慷慨激昂的演講。
易甜:“過幾天高三不是要舉行百日誓師了嗎?不會到時候又需要我們來幫忙清理吧?”
“說不準。”黎酥雲聳聳肩。
“這殺千刀的學校,真是夠了!!”林筱壓着聲音剛說完,便聽見說話的主任老師道:
“今年,每位高三學子即将沖刺高考,這個學期将是他們待在學校最後的時光,接下來有請高三六班沈祁同學上台,講講你的經曆,讓我們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們取取經。”
黎酥雲和易甜同步垂下頭,長歎一聲。
那名叫沈祁的學生接過話筒,棱角分明的臉蛋展現在大家眼前。
男生姿态端正,骨子裡卻流露出幾分盛氣,校服的拉鍊一絲不苟地拉到領口,音色清澈吐字流暢。
“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三六班的沈祁。”
原晚菁“啊”了聲,“我知道他,成績很好的,高三年級排行榜上他次次前三,就沒下來過。”
楚非樂附和了句:“這麼牛?”
林筱盯着沈祁那張死人白的臉,“唉,希望他的演講詞不會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