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許久才擡起了頭，依舊笑着，眼眶卻紅了。

“說什麼呢，沈昭，我是誰，我還需要你來保護?而且我現在不是也好好的嗎？都過去了。”顧念不在意的擺手，站起來準備去拿一瓶果酒。

剛起身，沈昭就又說：“小念，在哥哥嫂嫂這裡，你的快樂永遠比事情原本的對錯重要。哥哥會一直陪着你，你也一定要開心平安。”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顧念抹去了将要流出的眼淚，回應了沈昭一個微笑。

顧念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果酒，緩緩吐了一口氣。再次回到客廳，沈昭已經進了房間。

沒過一會兒，有人敲響了門。顧念一開門豁然看到陳軒航滿臉笑容。

“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是昭哥的鄰居啊。”

鄰居？什麼時候的事？所以剛才沈昭說得“一起回家”是這個意思。

“那，現在來是因為？”

“昭哥叮囑我，讓我帶着你去接嫂嫂。”陳軒航拿出了鑰匙晃了晃。

“我一個人可以的。”

陳軒航歪頭，看向屋子裡，用手示意桌上的果酒。顧念怎麼把這一茬忘了，自己喝了酒。沒辦法，穿上衣服，拿着司康一起坐上了車。

一路上安靜的可怕，達到醫院後，楊舒清還沒結束手術。

兩人在車中等待。

“你怎麼不問我，也不生氣？”陳軒航挑起了話題。

顧念看向陳軒航，微微一笑。“問什麼，又為什麼要生氣？”

“我把那件事情告訴了昭哥不是嗎？”陳軒航相反卻有點激動。

“所以呢？我應該責怪你？但我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呢？”顧念不在意。

她不喜歡訴苦，什麼都不對外表達，不論開心還是難過；總是讓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麼；總是渾身透露着一種不屬于這個年紀該有的平靜。仿佛一切對她而言都沒有什麼關系。

她從來都是這樣，一直都是。

“顧念……”陳軒航看着她，嗓子有些幹澀，讓他說不出話，卻又對她心疼。

“陳軒航，有句話是，我們要永遠有讓自己快樂的能力，也要永遠有被讨厭的勇氣，不是嗎？”

“那根本不是你的錯啊！”陳軒航眼尾微紅，兩隻手握緊了方向盤。

顧念沒憋住，笑出聲，雙眼卻不禁泛紅。

“你是小朋友啊，世上哪有那麼多錯與對啊。”順便摸了摸陳軒航的頭。

“不氣咯~不氣咯~陳先生是個情緒穩定的男孩~”就像哄小孩子一樣。

陳軒航把頭撇向了車窗那邊，顧念微微低下頭，眉目間流露出了釋然，長而密的睫羽不曾眨一下。下一秒，楊舒清上了車。

“小念，是不是等了好久？”

“沒有呀，等嫂嫂怎麼會嫌久。”

回家路上，顧念和楊舒清有說有笑。楊舒清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

“喂~媳婦兒，顧小念和她男朋友接到你了嗎？”

又是，男朋友？

“接到啦，你呢還在忙嗎？”

顧念眼前一亮，轉頭和楊舒清打小報告。“報告，嫂嫂，沈昭今天喝酒，喝了好多，都喝醉了。”

“報告，媳婦兒，是顧小念的男朋友，是他讓我喝的。”沈昭倒打一耙。

“好了好了，喝多了，就快睡覺吧，要不明天起床該頭疼了。”楊舒清搖頭無奈。

“愛你哦，媳婦兒~”說罷挂斷了電話。

“愛你呦，媳婦兒~”顧小念學着沈昭的語氣，對楊舒清表演起來。

楊舒清輕拍了拍她的頭，臉卻不受控制的紅了。回到家後，陳軒航叫住了顧念，楊舒清走進了家門。

顧念眉眼一彎，擡頭看着他，顯得格外乖巧。陳軒航一把抱住了顧念，她有些失神。

“顧念，别總是一個人什麼都可以了，好嗎？我……我們都很希望你能一直開心。”

他話語還算溫和平靜，但擁抱的力度緊得像是要将她擠進身體裡。由于陳軒航186的身高，顧念的眼睛正好在他的肩頭漏出。她的側臉貼着他溫柔的胸膛，聽着他胸膛裡沉穩有力的心跳。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像是薄荷柑橘的味道，清爽如雨後的草地般，讓人安心。

随後，陳軒航松開顧念，低頭望着她。顧念迎着他的目光，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勾，緩緩的笑了一笑。

“借着安慰我，然後占我便宜是不是？”

顧念一句話，打破了暧昧的氣氛。陳軒航沉默好一陣，無奈搖搖頭。

好幾秒後，陳軒航抿了抿嘴角，忍了許久的笑聲最後還是從嘴邊溢出來。

“好了，早點休息，晚安。”陳軒航伸出手再次想摸摸顧念的頭。

顧念迅速轉身，進了家門。陳軒航看着再一次落空的手，又是一陣低低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