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記得,陳軒航怎麼會忘了那晚。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想和顧念待一會兒。
鬼點子是自然嚴謹的,林詩甯也和他打配合,就為湊成他們。本來預想可以讓兩人關系變得更好一些。偏偏顧念這個奇女子,過了那晚之後,更加躲着陳軒航,甚至和嚴謹也很少說話。
“你們說,念姐怎麼這麼奇怪?”嚴謹走在林詩甯身邊。陳軒航在他們後面雙手插兜,低頭走着,他也想不通為什麼,還是因為那天晚上他說錯還是做錯了什麼。
林詩甯搖搖頭,說:“讀不懂我們家顧念念的心思啊~”
“念姐!”嚴謹一眼就看到了低頭,沿着樹旁走着的顧念。
顧念像是躲着什麼東西似的,或者說是某個人。她暮然擡頭,點點頭。走向他們,不自然打了個招呼。
“剛才還念叨你呢,一擡頭就看到你,今天挺悠閑啊,怎麼有時間出來溜達。我們念姐一般不都是在教室看書嗎?像個書蟲。”嚴謹邊說邊扭動着身體,學着蟲子的樣子,很是生動。
嗯……在場的除了嚴謹外的三個人都沉默了。
“别瞎扭,身上長痱子了?”陳軒航搭上了嚴謹的肩膀,向顧念轉過頭來,了然一笑。
顧念眉眼一彎,說:“李老師讓我負責下周籃球比賽的事項,現在去開會。”
林詩甯眼睛一轉,又想到了什麼。“那這周末咱去野炊吧,放松放松,怎麼樣?”林詩甯拉着她的手,搖搖晃晃。
她笑意加深,伴随着搖頭:“我沒時間呀,你們去吧。”
林詩甯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嚴謹。他剛想開口幫腔,就被陳軒航按着肩。
“我也沒時間,下周比賽,我要訓練。”陳軒航話一出,嚴謹就明白了。
急着開口:‘那就這樣呗,我和我家詩詩一對兒,去野炊;航哥和我們念姐一對兒,去比賽。怎麼樣?’
一對兒?顧念聽着怎麼這麼别扭。
“會長,你在這兒,李老師已經在室内籃球場等你了。”一個男孩氣喘籲籲來找她。
她和三人擺了擺手,就先行離開了。
嚴謹兩隻手在陳軒航面前,比成兩個大拇指。
“啧啧啧,一對兒啊,真好。”
陳軒航沒管他,任由他在身邊起哄。隻是不經意間說了一句:“别在她面前這樣。”
……
……
秋風吹過他的臉,才讓他回過神來。
看着顧念還在叽叽喳喳說着,他流露出深情的目光,靜靜陪她走着,看她回憶高中,他很高興,她沒有被之前的陰霾束縛。
她還是和原來一樣,小女孩,好學生。
“那你呢?你有什麼記憶特别深刻的嗎?”
“和我。”
陳軒航低頭看着顧念亮晶晶的眼睛,淡淡搖頭。
搖頭?是沒有嗎?
她喪喪低下頭,小聲回答了一句:“哦。”
“我的意思是,高中記憶深刻的有很多,尤其是和你。”他刻意咬着字音,似笑似哄。
“你又在逗我開心了,明明第一反應都在搖頭。”她其實早就猜到了問題的答案,她隻是想确認一下,他在高中有沒有除了以朋友的身份,而特别關注過自己。
不是通過,校園黃瑤和校園冷暴力……
他似乎真的沒有……
陳軒航盯着她失落沮喪的小表情,不自覺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家的好學生,肯定又在瞎想吧?”繼而又解釋道。
“我搖頭,是想和你說,别多戴隐形眼鏡或者美瞳了,對你的眼睛不好。”
“況且,高中不一直都是帶着眼鏡嗎?”
他是看到了她眼中的美瞳才搖頭的,是為了她的眼睛。
說實話,顧念也不喜歡戴美瞳或是隐形。隻是在高中的時候,她的長相不像林詩甯那種一眼驚豔,而且也算不上漂亮,那時隻能說是可愛。
可能是小時候喜歡關燈看電視,或者是寫作業離書本太近,讓她在初一的時候就戴上了眼鏡。她一直覺得戴上眼鏡再配上這張臉,完全就是古闆,死氣沉沉的代表,所以她暗自立誓,在高考後,第一件事就是做近視手術。
家裡人在高考後一向不約束她,隻不過在這件事上卻堅決反對。她到最後才發現,最後的“幕後黑手”是沈昭。
沈昭的理由是:後遺症太多。
為此沈昭一反常态和她冷戰了一個月。最後還是她主動破冰,條件就是不去做手術。
漸漸地,摘眼鏡這個心結,就被隐形和美瞳解開了。其實效果也差不多,反正她的目的就是,不戴眼鏡就行。
“不戴眼鏡不是更漂亮一點嗎?”
“顧念,我覺得你什麼樣子都挺漂亮。再說高中那時候,都是純素顔,戴眼鏡。我都見過啊。”
“這不一樣。”顧念小聲嘟囔。
當然不一樣,高中她隻是他面前的一個小透明一樣的存在,再好再好也隻是朋友,他肯定覺得長什麼樣子都無所謂啊。現在他們好不容易在一起,她想也隻想把最好一面展現給他。
陳軒航沒聽清,微彎腰,低頭去聽:“什麼?”
随着他彎腰,一陣薄荷柑橘的味道,傳入她的鼻腔,瞬間讓她舒坦安心下來,好像也沒有那麼焦慮了。
她順勢抱了上去,她的發絲被風吹起,像小爪子一樣輕撓着陳軒航的下巴。他身子突然被抱住,沒有躲避,輕佻下眉,喉結也跟着下沉。
顧念的頭靠着他的胸膛,使勁蹭了蹭。
“陳軒航,你身上好香啊,我喜歡你的味道。”
“感覺好熟悉啊。”
随着她側臉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有力的心跳,卻在不經意間,打亂了心跳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