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
就在王悅宜準備持續施加高頻脈沖時,顱腔内所有的黑色物質仿佛收到了統一指令,同時劇烈爆發,大股濃郁的黑煙噴湧而出,瞬間觸發了空氣質量警報。
病人的生命體征監測儀發出一連串急促的尖叫。
“血壓急降!心率飙升後驟停風險激增!”旁邊的仿生護士聲音發緊。
“時間鎖!”王悅宜低喝一聲。
世界瞬間凝固,連彌漫的黑煙都停滞在空中。
她利用這寶貴的幾秒鐘,以超越極限的速度,将三根特制的微型電極精準地植入黑色物質團塊的中心和兩個關鍵的蔓延節點,随即解除時間鎖。
“給我納米清潔劑,最大濃度!”
仿生護士立刻遞過一支高壓注射器。
接過高壓注射器,王悅宜迅速将亮藍色的納米清潔劑通過預置導管注入黑色物質周圍。
清潔劑接觸到黑色物質,發出輕微的“滋滋”聲,後者劇烈翻滾扭曲,顔色開始變淺,但收縮速度卻很緩慢,顯然抵抗力極強。
滴滴滴滴——
刺耳的嘯叫聲響徹整間手術室。
顱内壓監測儀的數值突破了臨界紅線,發出最高級别的警報。
“腦壓急劇升高!病人即将腦疝,随時可能死亡!”仿生護士的聲音竟然也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王悅宜咬緊牙關,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暈血症帶來的惡心感再次上湧,但她強行壓下:“再給我一支暗影苔的特異性抗體!”
“什麼?我們醫院根本沒有儲備那種東西!”仿生護士驚愕道,“它比基因鎖納米酶還稀有,而且是絕對的違禁品。”
“就在我随身背包的夾層裡!快去拿!”王悅宜頭也不回地命令道,眼睛死死盯着全息投影和監測數據。
一陣翻找。
仿生護士很快從王悅宜那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背包隐秘夾層裡取出一個印有特殊标記的小玻璃瓶,裡面是淡金色的液體——正是瑪麗交給她的解毒劑。
接過暗影苔的特異性抗體,王悅宜動作飛快地将解毒劑抽入另一支注射器,然後與剩餘的納米清潔劑按照特定比例混合,直接通過中心電極注入感染核心區域。
混合液注入的瞬間,那團頑固的黑色物質像是被潑了強酸的活物,發出無聲的嘶吼般劇烈萎縮、崩解,最終徹底化為一小撮無害的灰色粉末狀殘渣。
“立刻吸出所有殘渣,準備神經組織修複。”王悅宜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仿生護士照做。
又經過漫長的三個小時精細操作,徹底清除了所有殘留物,并修複了受損的腦組織。當最後一針縫合完畢,王悅宜摘下沾着血污(盡管她努力不去看)的手套和口罩時,額頭和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
手術成功了。
手術室外,姜浩的妻子抱着一個約七歲的女孩,焦急地等待。
“手術很成功,他會沒事的。”王悅宜對妻子說,然後蹲下身,對女孩微笑,“你爸爸很勇敢,你也很勇敢。”
女孩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怯生生地點頭。
“帶她離開這裡。”王悅宜低聲對妻子說,“不要讓任何人取她的血樣或組織樣本。”
妻子驚訝地看着王悅宜:“可是院長說……”
“那個交易取消了。”王悅宜冷冰冰地開口,“還有,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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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辦公室裡,薩利正在整理文件。
“你放走了那個女孩。”他頭也不擡地對站在院長辦公室門前的王悅宜,道。
“我不會讓你用一個孩子做實驗的。”王悅宜面無表情地說道。
聞言,薩利輕笑出聲:“多麼高尚啊,王醫生。但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不需要英雄,隻需要生存者。”
“那種黑色物質是什麼?為什麼與暗影苔如此相似?”
“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薩利終于擡起頭,“順便說一句,你和六角幫的沖突,醫院沒有受到任何牽連,你不覺得奇怪嗎?”
“赤松風和你是什麼關系?”王悅宜直接問道。
“你比我想象的聰明。”薩利站起身,“但聰明人往往死得更快。晚安,王醫生。”
離開院長辦公室後,王悅宜立即發送一條加密信息給墨淵:
【暗影苔、六角幫與赤松風有關。大裂縫藏着秘密。他們不僅壟斷藥品,還在掩蓋更大的陰謀。我們必須鏟除赤松風。】
窗外,徹蘭市的霓虹燈閃爍,大裂縫如同一道永不愈合的傷口,黑暗中仿佛有什麼正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