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高頻電脈沖器和特異性抗體。”王悅宜命令道。
仿生護士迅速遞上器械。
王悅宜調整好頻率,将探針精準地刺向黑色物質的核心。
滋——
輕微的電流聲響起。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黑色物質隻是劇烈地扭曲了幾下,收縮的幅度很小,甚至很快又開始擴張。
“它在抵抗,甚至在适應!”王悅宜立刻加大了脈沖頻率和強度。
黑色物質的反應更加激烈,但依舊沒有崩潰的迹象。病人顱内的壓力陡然飙升,監護儀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
“腦壓突破臨界值!心率失常!”仿生護士報告。
鮮血和蠕動的黑色物質交織在一起的畫面沖擊着王悅宜的視覺神經,強烈的惡心感幾乎讓她嘔吐出來,握着脈沖器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該死!”她低罵一聲,眼前陣陣發黑。
“王醫生?”薩利的聲音罕有地緊繃。
“時間鎖!”王悅宜幾乎是吼出來的。
世界凝固。
黑色的紋路停止蔓延,飙升的警報聲也戛然而止。
王悅宜利用這短暫的靜止,強迫自己穩住心神,迅速調整電極位置,同時命令道:“準備基因鎖納米酶,混合特異性抗體,比例3:1,立刻!”
她知道常規方法已經失效,必須冒險一試。
時間恢複流動。
仿生護士已經按照指令準備好了混合藥劑。
接過注射器,王悅宜在薩利驚愕的目光中,果斷地将混合藥劑直接注入到正在抵抗電脈沖的黑色物質内部。
滋啦——
如同滾油潑在冰塊上,混合藥劑與黑色物質接觸的瞬間,爆發出劇烈的反應。
黑色的組織瘋狂扭曲、沸騰,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萎縮、崩解,最終化為無害的灰色粉末。
監護儀的警報聲停止了,各項生命體征奇迹般地開始回穩。
“清創,準備神經修複。”王悅宜的聲音沙啞,帶着劫後餘生的疲憊。
她幾乎是憑着本能在下達指令,暈血症帶來的脫力感讓她隻想立刻躺倒。
又經過了漫長的兩個小時,清除了所有殘留物,并用納米酶仔細修複了受損的神經組織。
當最後一針縫合完畢,王悅宜摘下沾滿血污的手套時,整個人幾乎要虛脫。
她靠在牆上,看着被推出的病人,又看了看一旁臉色複雜的薩利。
手術室外,李月焦急地踱步,看到王悅宜出來,立刻沖了上來:“王醫生,林教授他……”
“暫時穩定,但……”王悅宜欲言又止,“他的情況比想象的複雜。”
李月顯得異常緊張:“能詳細說說嗎?”
“他體内有種異常物質,我需要知道他最近去過哪裡。”
李月猶豫了一下:“他……去過大裂縫附近的研究站。”
王悅宜的眼睛微微眯起:“研究站?研究什麼?”
“對不起,這是機密。”
這時,薩利适時插話道:“病人需要休息,你們可以明天再談。”
————
夜晚時分,王悅宜回到公寓,靠坐在沙發上,腦中思緒翻湧。
牆内的高級研究員,大裂縫研究站,黑色寄生物……這些碎片逐漸連接成一個可怕的拼圖。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考。
嘎吱——
公寓大門被打開。
軌迹手裡拿着一杯咖啡,站在公寓大門前:“你猜我今天從Silver那裡弄來了什麼?非合成的咖啡,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喝過呢!”
“嗯!”聞言,王悅宜隻是朝他疲憊地揮了揮手。
“怎麼?今天又搞定了一台大手術?”軌迹挑眉問道。
“比大手術更複雜。”王悅宜接過咖啡,喝了一口,然後因為澀嘴的味道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我在病人體内發現了與大裂縫惡魔相似的黑色物質,而且他恰好是來自本博市的研究員。”
“哦?”軌迹吹了聲口哨,“你是說本博市也在研究那些鬼東西?”
“更可怕的是,薩利似乎對此毫不驚訝。”王悅宜翻出姜浩的病曆,放在林教授的病例旁,“看,感染模式幾乎完全相同。”
軌迹皺眉,摩挲着下巴:“這不對勁。先是一個接觸過大裂縫的礦工,現在又是一個研究員。感覺像有人在……培養這種東西。”
“或者嘗試控制它。”王悅宜補充道,“我們需要找出更多信息。”
然後,她拿起通訊器,撥通了墨淵的加密頻道:“淵,我需要你幫忙查一個人——來自本博市的林教授,中央科技部高級研究員。還有,了解一下大裂縫邊緣是否有什麼研究站。”
挂斷通訊,王悅宜将頭靠向柔軟的沙發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