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看,這是我給你留的位置。”甯樂羽拉着陸堯洵的手,把他帶到離賽場最近的一排觀衆席上,“這裡視野是最好的,我都提前替你坐上去試過了,能看得很清楚。”
這一片觀衆席的座位顔色都和别的區不一樣,相對而言觀衆也比其他區少,應該是需要特殊關系或者不一樣的渠道才能坐在這裡觀看。
陸堯洵淡淡地“嗯”了聲,沒看自己的座位,反而低頭去看甯樂羽拉着自己的手。
“你手指受傷了?”陸堯洵皺眉,剛才甯樂羽牽上來時,他就感覺到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磨自己的手指,“怎麼還纏上了繃帶?”
甯樂羽意外地“啊”了下,倏地撤回自己的手。
“沒、沒有受傷。”他下意識把右手握成拳,想把纏着繃帶的小拇指藏起來,眼神略微亂飄,“我這是……為了增加那個摩擦力,防止手滑才弄的,真的不是受傷。”
他知道陸堯洵關心他,所以在眼前這個緊要關頭,他更要死死瞞住自己受傷的消息。
而且這個真的是個小傷,過幾天自己就好了,沒必要說出來讓身邊人擔心。
“給我看看。”陸堯洵不太相信地盯着甯樂羽的手指。
“哎呀,這有什麼好看的。”甯樂羽企圖轉移話題,“哥,你快去座位上坐着吧,我那頭的比賽也快開始了。”
“甯樂羽。”陸堯洵不悅地叫他名字,“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有,絕對沒有!”甯樂羽回答得幹脆,甚至舉起了三根手指,“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我要是對你有半句假話,我就——”
陸堯洵擔心這傻孩子真要發誓咒自己,連忙打斷他:“行了,發誓就不用了。”
甯樂羽嘿嘿笑了兩聲,唇邊露出清淺的酒窩:“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相信我的,我怎麼可能騙你啊?”
陸堯洵遞給他個無奈又無語的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他确實是相信,隻不過是相信甯樂羽一定對他說謊了,要不然他剛才的回答不會是那麼支支吾吾,底氣不足的樣子。
與陸程那種從小到大撒謊都不打草稿的慣犯相比,甯樂羽的演技還是太稚嫩了,怎麼可能逃得過陸堯洵的眼睛?
現在不拆穿他也隻是為了讓他能安心地繼續比賽,同時覺得甯樂羽這麼大個人了,也應該能知道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會讓自己受太重的傷。
“陸總。”此時,從場館側門匆匆走來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
甯樂羽認得他,他就是在聯賽開幕式上緻辭的主辦方之一。
中年男人漸漸走近,臉上堆着笑:“陸總,您來了怎麼也不知會我們一聲,我們——”
陸堯洵:“……”
這個時候他跑出來幹什麼?
陸堯洵适時咳嗽了兩聲,給他使個眼色。
中年男人也是久經沙場的老油條了,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還是立刻就閉了嘴。
“你們認識啊?”甯樂羽左看看右看看,詢問道。
他還是第一次聽有人喊陸堯洵為“陸總”,感覺有點新奇。
“商業上的合作夥伴。”陸堯洵說的語焉不詳。
中年男人立在一邊不發一言,金主的心思他猜不透,還是先當個啞巴比較保險。
甯樂羽:“哦。”
陸堯洵越過甯樂羽,看見已經陸續有球員往賽場上走了,于是提醒他道:“下一局比賽好像要開始了。”
甯樂羽轉頭去看,隻見隊友們都伸伸胳膊,踢踢腿的,摩拳擦掌地往場地中走,看他望過來,還沖他招了招手。
陸程嗓門最大的喊了一聲:“樂羽,别聊了!快回來吧,全隊都指着你得分呢!”
成功拿下第一局讓全隊都很樂觀,期望着能再一舉拿下第二局,這樣他們就能成功挺入四強,離冠軍的寶座又更近一步。
兩支隊伍再次站在賽場上,氣氛比第一局時更加緊繃。
陸堯洵懶散地倚靠在背後的欄杆上,狀似無意地随口說一句:“贊助比賽的事情有關商業機密,還是先不要往外透露。”
“明白明白。”中年男人在一旁點頭,“剛才是我疏忽了,以後會注意的。”
真奇了怪了。
雖然聯賽贊助商是一個新成立的小品牌,但隻要有心人一查就能知道,這個叫“羽飛”的小牌子是隸屬于陸氏旗下的。
這算什麼商業機密?
不過中年男人即使心裡有疑問也不敢直接就問出來。罷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誰讓人家是金主呢。
中年男人想着想着,思緒就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三個月前。
那時突然就有個人找上他,問他今年的排球聯賽能舉辦嗎?
他舉辦這個排球聯賽已有三屆,但營收情況反倒是一年不如一年,甚至去年因為拉不到贊助而沒辦成比賽。今年的情況隻會比去年更差,所以今年他壓根就沒再想能辦比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