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這些情況都如實地給對方反饋過去,表示自己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結果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當即就表示資金不是問題,自己這邊剛好有個新成立的體育用品公司需要宣傳渠道,他可以贊助這個聯賽。
天大的餡餅就這麼砸到了他身上。
後來,他才知道與自己聯系的人正是陸堯洵的秘書。
而陸堯洵是陸氏的繼承人,家大業大的,自己這個小的不起眼的聯賽何德何能能入人家的眼?
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今天,陸堯洵的一句“商業機密”更是讓他摸不着頭腦。
陸家的事他多少有所耳聞,現在的陸董膝下有兩個兒子,長子就是陸堯洵,次子小幾歲,一直沒在公開場合露過面。
該不會是因為……
中年男人靈光一閃,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覺察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下意識偏頭看向旁邊,陸堯洵不知何時離開了,現在他旁邊空空如也。
中年男人把視線重新投到賽場上,腦中卻是在想豪門恩怨中最常見的情節,兩兄弟争權奪利,互争家産,吵個你死我活,争個頭破血流。
如果是兄弟阋牆,那這些事似乎也能說的通了。
隻不過如果他知道在自己腦中能與陸堯洵互争家産的人,其實就是在賽場上嗓門最大,行為剽悍的二傻子時,他一定能驚訝地咬掉舌頭 。
“我操你大爺的,有種沖我來,别盯着我們二傳打!”在對面不知道第多少次沖着甯樂羽扣球時,陸程終于忍不住罵出了聲。
“兄弟,可别玩不起啊。”3号男生這回可找到機會回怼他了,“打球不能靠蠻力,也需要動點腦子的。”
陸程高高躍起扣球,同時甩出一句:“比腦子你也比不上我們!”
話音剛落,球就被對面成功攔截,直沖附中這邊場地,落地。對面得分!
3号男生收回手,轉身前對陸程輕飄飄地說了句:“和他們比腦子我不行,但和你比,綽綽有餘。”
陸程被氣的半死:“你給我等着,不就是赢了一球嗎,有什麼好得意的!”
“好啦。”甯樂羽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越生氣,就越容易讓對手找到漏洞。心态放平和點啦,親。”
道理陸程都明白,他就是不太容易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深呼吸幾口氣後,陸程低頭去看甯樂羽的手:“你怎樣?還好嗎?剛才于毅川那幾個球,我光看着都感覺手疼了。”
對面這局幾乎所有的發球和扣球都朝着甯樂羽來,有的他還能躲掉讓自由人來接,但有的球速快,他就隻能自己上手接球。
而恰恰是這種球速快的球,力道也大,接起來之後,整個手背和手腕都被震得發麻。
“還好。”甯樂羽甩了下雙手,努力讓發麻感減輕一些,“那個于毅川不愧是對面的王牌,如果不能克制住他,那我們想取勝就很難了。”
現在雙方的比分是13:18,附中已經落後了5分。如果再不想辦法挪轉局勢,那這一局就會必輸無疑。
*
“這一局危險了。”
陸堯洵聞聲轉頭,剛好看見嚴修在他身旁的座位上坐下。
他身上還穿着附中的校服,像是剛從學校裡出來:“現在雙方勉強可以有來有回打個平齊,但展德已經領先我們3分,如果一直追不平分數,等打到25分時,我們就輸了。”
現在展德的得分是23分。
陸堯洵雙手環胸坐着,淡聲道:“這局輸了,下一局再赢回來。”
“哪有那麼簡單。”嚴修說,“比賽比到最後拼的就是體力,對面的主攻手于毅川是出了名的體力怪物,沒人可以和他打消耗戰。陸程雖然也很強,但也不是于毅川的對手。”
“你想說什麼?”陸堯洵扭頭看他。
嚴修依舊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賽場,這一會兒的功夫,展德又得一分。
“我想說……”他緩慢開口,“這場比賽,附中大概率會輸。”
陸堯洵擰眉:“現在說這個還太早吧?”
“去年一場比賽上,于毅川的一個重扣球直接把對面自由人的手打骨折。”
陸堯洵蹭地一下坐直了身體。
他瞬間就明白了嚴修為什麼要說這些,就在這一局裡,甯樂羽起碼接了十幾次于毅川扣過來的球,有的能成功接起,有的則是失手丢分。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不知道哪一個球會帶着千鈞之力,直接就把接球人的手打到骨折。
餘光瞥到陸堯洵的反應,嚴修又接着說:“雖然這是小概率事件,球場上受傷都是難免的,但是……”
他頓了下,看向陸堯洵,神情嚴肅又認真:“為了一場赢面不大的比賽,讓樂羽冒這麼大的風險,真的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