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問我藥水，我以為，你在開玩笑……”衛宥甯喃喃道。

顧慎在黑白兩道厮殺多年，比衛宥甯想得多，他收起痞笑，蹙起眉頭：“被人害的？”

路栩說：“不知道。”

衛宥甯瞪着他：“不知道你就把人帶回來了？你腦子沒進紅酒吧？”

路栩掃了小人偶一眼，說：“你沒發現這人眼熟麼？”

衛宥甯疑惑地蹲下仔細看，小人偶抱着橘子，半張臉被遮着有點看不清，他想拿開橘子又擔心把小人偶吵醒，正糾結呢，路栩倒是毫無顧忌地戳了戳小人偶的腦袋。

“醒醒。”路栩無情地說。

衛宥甯一言難盡地看了路栩一眼，這人不談戀愛是正确的。

路栩：“……”

冤枉啊，誰會對死對頭溫溫柔柔親切呵護啊？

小人偶從光怪陸離的夢境中被人吵醒，他小手揉擦雙眼，迷迷瞪瞪地說：“路栩，好困哦……”

等他放下雙手，就出現了唐僧師徒幾人叫醒服務.jpg這一幕。

小人偶吓得一個蹦起，慌不擇路跑到路栩大腿旁，抓着路栩的褲腿大叫：“主人！好吓人！”

顧慎聽到“主人”這兩個字，勾着嘴角朝衛宥甯看了一眼。

衛宥甯：“……”

小人偶雖然小隻，但他是等比例變小，音容笑貌都沒有改變，衛宥甯第一眼就覺得人偶眼熟，隻是第一時間沒能想起來這人是誰。

路栩說：“司眠，放開。”

司眠？

衛宥甯愣了一下，摘下金絲鏡框仔仔細細看過去，果然是他。

衛宥甯知道司眠，是通過路栩的口述，他和司眠其實不認識。

他從小念的是醫學院附屬學校，和路栩不同校，去找路栩時，見過幾回司眠，因為司眠驚豔的長相，他見過一次就記住了。

但幾次相遇，都沒有什麼好場面，司眠對路栩，有着天然的排斥和厭惡。

見面第一句，絕對是冷嘲熱諷。

劍拔弩張，好幾次，衛宥甯都以為他們會打起來。

不過他了解路栩，路栩雖然面上冷冰冰的，但他不是個喜歡動手的人。

久而久之，朋友的敵人就是敵人，衛宥甯對司眠也沒有什麼好感。

現在在路栩家看到變小的司眠，心情十分複雜。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路栩搖頭說：“不知道，我就一個轉身，他就變小了。”

路栩把那天發生的事簡單和兩人說明。

顧慎說：“你懷疑是那個人搞的鬼？”

路栩點點頭：“他過來找人的時機太巧。”

“司眠和這人有恩怨？”衛宥甯站起身，看向路栩。

路栩搖頭說：“不知道，這人我不認識，畢業之後，我就沒見過司眠，所以，隻好讓顧總幫忙查一查了。”

這件事，路栩自己也能查，隻是他不想用路家的關系，顧慎黑白兩道都有人脈，找他最合适。

“路栩……”小人偶扒着路栩的褲腿，睜着大眼睛警惕地看着那個一臉陰險的人，小聲說：“路栩别怕，我會保護你的……”

顧慎從良多年，身上那股子匪氣怎麼都洗不掉，他這麼陰邪地笑，讓小人偶深覺危險。

小人偶說得太小聲，沒人能聽清，路栩皺着眉想要把人拉開，誰知司眠抓得死緊，怎麼都扯不開。

“司眠，聽好了，你要想變回去，就把你知道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說出來。”

小人偶慫慫地擡頭，一臉疑惑。

他明明就是小人偶啊，怎麼變回去呢？

難道主人還想把他抛棄？

司眠抓得更緊了。

路栩忍了忍，剛想說話，就被衛宥甯擡手打斷了。

衛宥甯蹲下身，和司眠面對面，仔細觀察司眠的神情，小人偶雖然戰戰兢兢的，但小人偶維護路栩的動作和表情毫無掩飾。

“他除了變小，還發生了什麼事麼？”衛宥甯問路栩。

路栩皺着眉回憶，“沒有。”

“你覺得，他是以前的司眠？”

路栩：“難道他不是？”

衛宥甯把金絲眼鏡戴回去，說：“我的意思是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司眠’，但是他不認為自己是我們口中的‘司眠’，他可能認為自己是一個叫‘司眠’的……人偶娃娃。”

“他可能，不僅變小了，還……”衛宥甯指了指腦袋，無聲說：“失憶了。”

路栩猛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