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有什麼奇怪的,我還見過科技狗呢,看家護院不說了,還能陪孩子玩。”
壞了!
路栩連忙回頭。
花園裡的罵戰沒有結束,一群大人圍着一個老奶奶在讨說法,老奶奶前面還有一隻大金毛,大金毛脖子上坐着的,果然是司眠。
“你家的狗把我的孩子咬傷了,這錢你必須賠!”
“誰知道這狗有沒有狂犬病啊!打針的錢也得出!”
老奶奶臉色漲紅,拼了命的解釋他們不聽,費盡力氣也吼不過。
司眠站起來,指着其中一個小男孩說:“毛毛沒有咬人!他隻是咬了那個壞孩子的褲子,壓根沒有咬人!”
剛說完,就看到他的主人從人群中擠了進來,正正好,站到了他的面前。
完了。
路栩看到了。
司眠渾身僵硬,舉起的手久久放不下去,他覺得自己的骨頭好像不會動了。
周圍所有嘈雜怒罵譴責的聲音,都變成一句——
路栩會把他趕走的。
司眠看着路栩黑沉的眸子,咬住顫抖的嘴唇,堅持說:“毛毛沒有咬人。”
他不敢叫路栩,他怕路栩下一句就是“你走吧”。
他還怕這些人知道他是路栩家的,他們會找路栩的麻煩。
“他們欺負辛迪,拆了辛迪的娃娃,還撕爛了娃娃的衣服,他們說辛迪沒有爸媽沒人要。”
司眠不大的聲音讓這些人都停了下來。
一個娃娃會說話。
堪比見了鬼。
但是娃娃太小,他們人多,又怎麼會怕?
“他們是一起玩,打打鬧鬧開個玩笑而已,誰家打鬧不會破壞幾個玩具啊!”
“不是的……”司眠揪緊金毛,看着路栩胸前的深藍色領帶,“他們是欺負是施暴是辱罵,不是玩鬧!不是!”
“而且,玩具就該被破壞嗎?”
“你這個——”
話沒說完,人群中,有個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回身看向那群人,冷靜地說:“多說無用,讓安保查監控。”
男人英挺的眉目天然有種傲視感,周身的氣場壓迫感十足,他的話,讓所有人不自覺地聽從。
對于經常發号施令的人,人們有種不自知的畏懼感。
司眠看着路栩的背影,覺得這一刻即使路栩趕走他也沒關系,因為這一刻路栩站在他面前,給了他支撐。
“路栩……”
路栩回過頭,眼裡沒有任何情緒。
司眠剛松懈的神經立即繃緊。
路栩果然生氣了。
監控很快就調了出來,是非黑白一目了然,剛剛叫得最兇的幾個人瞬間啞火,人群裡有當醫生主動站出來,檢查了幾個孩子的身體狀況。
除了手上被粗棍子摩擦的痕迹,身上什麼傷口也沒有,就連褲子都沒有咬爛。
反而是辛迪身上有好幾處傷,證據在前,他們逃不掉。
辛迪的奶奶帶着辛迪和司眠道謝,司眠輕輕搖頭,說:“這是毛毛的功勞。”
大金毛在一旁搖着大尾巴,腦袋蹭了蹭辛迪的臉。
辛迪抹了把眼淚,笑說:“謝謝!”
辛迪和奶奶回家了,大金毛似乎察覺到司眠低落的心情,尾巴繞着司眠掃了一下,随後轉身走向小區的角落。
司眠想抓住毛毛的尾巴,想讓他别走。
可是司眠轉念想,指不定等一會,他就能和大金毛相依為命了呢?
“路栩,”司眠張口就是哭腔,他讨厭這樣,話都說不清楚,他艱難地咽了幾下口水,發緊的嗓子通了,“對不起。”
“我錯了,我不該偷偷跑出門……”
路栩站着看他,沒有說話。
“辛迪是我新認識的朋友,毛毛也是。他們都很好,我、我知道如果我被抓了……但是他們被欺負,所以……”
司眠語無倫次。
他太緊張了,光是想到路栩會把他趕走,他就害怕得不知怎麼辦。
他用手背擋住眼睛,企圖把眼淚堵住。
路栩終于說話了,“所以你站出來保護他們,對不對?”
司眠怔住。
路栩蹲下來,拿開司眠的小手,然後用拇指輕輕拭去洶湧的淚花,“司眠,你沒有錯。”
“你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