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T市回來後,路栩又回到了每日加班的狀态中。
司眠恢複了記憶,現在也不好再出門和辛迪玩過家家,隻能天天在家和毛毛玩掃狗毛小遊戲。
毛毛很聽話,隻要想抖毛就會主動去陽台抖,抖完了回到沙發前面,坐等司眠去清理。
司眠剛打開手機想玩一會,就被迫起身去收拾。
把最後一根看得見的狗毛團成毛球,捧在手裡,兩隻手都抓不住,他舉起毛球,對準别墅的籃球框,一抛——完美的抛物線,空心球!
司眠舉着手剛要鼓掌,就見一道殘影從他身邊掠過,直奔毛球。
是毛毛。
毛毛叼走了他完美的空心球,并且沒刹住車,還撞倒了路栩新買的落地書架,散掉的書架木條穿過别墅的窗,直挺挺砸進了司眠的衣帽間。
衣帽間被砸了個稀碎。
毛毛原地蹦了一下,咬着毛球回到司眠身邊,把毛球往司眠手邊一吐,然後端坐在一旁,睜大閃亮的狗眼,瘋狂搖尾巴。
毛毛:“汪!”
求誇獎!
司眠看着散架的書架,緩緩舉起拇指,艱難地說:“……漂亮,毛毛。”
沒還的債,又多添了一筆。
路栩下班回來看到的就是司眠站在鞋櫃上,而毛毛坐在鞋櫃下面,一人一狗,看起來都很狗。
“怎麼?”路栩脫下西裝外套放在手臂上,然後一邊松領帶一邊往裡走。
走了兩步,他突然回過頭,撈起鞋櫃上的司眠放到肩上,很自然地往客廳走。
司眠懵了兩秒鐘,在飛下去和繼續坐着之間,選擇了默默轉開頭,“路栩,上回說要把錢還你,我把帳算好了。”
路栩腳步一停,他沒想到司眠這麼快就把這件事提上日程,還把帳算好了。
不愧是做總裁的,算賬就是快哈。
路栩莫名不想聽。
“不急,你吃過了?”路栩問他。
司眠不知道他話題怎麼轉到這裡了,敷衍地點了點頭,繼續說:“賬本在茶幾上。”
路栩也很敷衍地點點頭:“吃的什麼?”
“排骨。”司眠不知道路栩怎麼一直在晚餐上糾纏,他有點不耐煩:“路栩,看賬本。”
“嗯,不急。”路栩剛想問司眠點别的事,比如今天還做了什麼,然後他就看到了搖搖晃晃的新書架,下一秒,書架在他面前轟然倒塌。
路栩:“……”
怪不得一人一狗看起來這麼狗。
路栩走過去,第一眼先看到了别墅的花園裡,放着一個長盒子,盒子裡,放着這陣子他給司眠的買的所有衣服、鞋子帽子。
盒子旁邊是跑車,跑車附近,有一根細繩。
彷佛隻要盒子一蓋上,就能馬上開着跑車離開。
路栩的領帶終于松開了,他拿着尾端往下一扯,“咻”——整條領帶被他扯下,然後一圈一圈卷在手掌上,像一條軟鞭子。
坐在肩上的司眠清晰地聽到領帶和襯衫摩擦聲,他感覺到自己的頭皮在發麻:“……路栩,賬本算好了。”
路栩終于在沙發上坐下,他沒往後靠,司眠不好跳到沙發背上,隻好硬着頭皮繼續坐在路栩的肩上。
賬本隻寫了一頁,但是路栩看了很久,彷佛要把整張紙背下來。
路栩一直不說話,司眠摸不準他心裡的想法,隻以為路栩對算的帳不滿。
司眠開啟手環從路栩肩上下來,坐到了路栩正對面的沙發靠背上,習慣性地抱臂翹腿,他微仰下巴,對路栩說:“路栩,你覺得哪裡不對,可以提,能滿足的,我盡量滿足你。”
路栩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繼續看賬單。
司眠等得不耐煩,皺着眉晃腿,“路栩,啞巴了?說話。”
“嗯。”路栩緩緩地靠回沙發上,手上的紙被他折成了三角:“一百五十萬,司眠,你想買回那塊玉?”
“關玉什麼事?這是我失憶以來,所有花費還有……謝、謝,你的幫助。”
“然後算出一百五十萬?”
“幹嘛?少了?”司眠覺得這個數目很合理,所有的東西包括手上的手環,他都一一找了參考價,最後以超出總額的三倍定了一百五十萬,司眠自認為,這個價格隻多不少。
“你說個數。”司眠擡了擡下巴。
“多了。”路栩甩了甩手上的紙,剛折好的紙被他一下甩開,紙張展開的清脆聲在客廳異常刺耳,“司眠,轉完帳就清了,是麼?”
“那不然?”司眠放下搖晃的腿,一臉謹慎地看着他:“路栩,你不想認賬?”
這說的,好像欠債的人是路栩。
路栩垂下眼眸,眼裡的情緒被壓在眼皮底下,他沉默地把賬單紙對折好,放回自己的襯衫口袋裡,随後站起身走到司眠的面前,客廳的頂燈照在他頭上,将司眠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下。
“認。”路栩說:“不過,我的卡最近出了點問題,下次轉吧。”
司眠也沒打算今晚就全部轉過去,這麼大數額的錢轉出,怎麼可能一晚上就搞定,他現在又不是總裁,說句話就能讓财務把事情搞定。
“好。”司眠看着路栩:“你的卡好了記得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