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還得學會分析，項目才不會卡殼……咦？”
司眠跟着路栩的回辦公室，路過設計部辦公區時，忽然看到工位上的娃娃。
是一隻很精美帥氣的娃娃，身高和他差不多，身上穿着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和淺藍色的牛仔褲，臉蛋很漂亮就是看着挺憂郁。
“這是真娃娃？還挺帥。”司眠伸長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些，卻被路栩伸手擋住了。
路栩：“帥？”
司眠沒管他，扒拉開路栩的手，高興地說：“路栩，我去看看，那是你們部門的人吧？好像叫黃琪？”
說着就打開飛行器飄過去了，路栩沒來得及捏住他飛起的黃色氣球。
“嗨！”司眠飄到隔闆上，和黃琪打了個招呼。
黃琪終于知道路總為什麼要向她要文檔了，這隻能動能飛還能自行說話的娃娃，身上穿的衣服，正是某家店最新限定款，一套難求哇！
她蹲了三天都沒搶到，沒想到會在路總的娃娃身上看到。
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彷佛真人一般的娃娃，愛娃娃之心一下燃起，坐在黃琪周邊的人也跟着湧過來，一群人擠在黃琪的工位上和娃娃打招呼。
“hi！Siri！”
“這是AI智能系統，不是Siri！”
“那不是一樣？就是沒見過這麼智能，像真人一樣。”
因為路栩還在一旁看着，這群人也不敢太過放肆，打完招呼之後，就隻敢看不敢碰，話也不太敢問。
熱烈的氣氛漸漸變僵。
路栩走到黃琪的工位前，這群人甚至整整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而司眠壓根沒注意到周圍的動靜，他專注在娃娃的衣服上，這身衣服，從T恤到鞋子，他的衣帽間都有。
“司眠。”路栩叫他。
司眠抽空看了路栩一眼，“怎麼？”
“别玩太久。”
路栩一走，周邊的人又擠了過來，這邊有人對着司眠就喊“小愛同學”，那邊有人喊“小度小度”，還有人喊“天貓精靈”，更有甚者，開始問司眠喜馬拉雅APP的總部在不在喜馬拉雅山。
司眠：“？”
路栩辦公室的門隻掩了一半，門外傳來的驚奇聲一陣接着一陣，其中司眠的笑聲最清晰，明明司眠大部分都在輕聲笑，可那道笑聲就如桌上紙張被風吹起的聲音一般，清脆明朗。
窗外的陽光看着紙張一頁翻過一頁，翻頁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特别多餘。
路栩起身去關窗，風停了。
他走到門口想把門關上，手剛放到門把上，就看到不遠處的司眠很放松地靠站在帥娃娃身邊，嘴邊含着笑意，半眯的眼眸裡有一種攝人心魂的慵懶。
司眠的前方，是黃琪拿着手機在拍照。
黃琪拿着手機拉近放遠，各種調整姿勢，像是在拍寫真。
她旁邊還有林曉末在用手機打光，另一邊是另一位同事拿着白紙闆在調整反光。
司眠沒有任何不耐煩，他似乎挺享受，動作間能看到他的配合。
比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配合多了。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三兩句就能把他噎個半死。
不知道黃琪和司眠說了什麼，隻見司眠忽然攬過娃娃的肩，兩隻小人偶，簡直要黏在一起。
路栩立即松開門把手，拉開門大步走過去。
正在拍照的幾個人立即收起手上的東西，立正站直，心驚膽戰地看着路栩走到眼前。
司眠察覺不對，登時回過頭，接着路栩的大手就到了眼前，他被抓起來，放到了路栩的肩上。
路栩癱着臉：“回去工作。”
“是！路總！”
路栩把司眠放到辦公室的桌上，丢了個平闆放在他面前，随手點了一部動畫片給他看。
司眠瞪着眼前的《叭吧巴士》，不忿道：“路栩，我八歲就不看了這個了！”
路栩語氣淡淡：“是麼？外面的娃娃看起來也就八歲，你跟他玩得不是挺好的？”
司眠震驚：“你今早起床忘了裝眼睛？那娃娃一看就十八歲！”
“哦？”路栩面無表情地承認他眼瞎，“沒看出來。”
“反正我不看這個，幼稚。”司眠看了一眼平闆，洗腦神曲在二人耳邊遊蕩，司眠怒而關之，“路栩，你的審美和品味令人堪憂。”
“那你自己找一部來看。”路栩坐下來，打開文檔資料。
“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因為你會影響他們工作。”路栩看了他一眼：“乖一點。”
……又乖？
司眠怒而開之：“會員。”
路栩給他輸入了。
辦公桌很大，路栩坐在最中間，面前是碩大的電腦屏幕，而司眠交叉着手臂盤着腿在桌子邊緣看電影，安安分分的，耳朵上挂了兩個藍牙耳機，沒有一絲聲音洩出。
可路栩已經是第三次打開這個文檔了。
他看不進去。
按照以前，他現在已經看完所有的資料并且整理出三種方案，還約好會議室等待着開會了。
他不得不承認，巨大的空間裡，他被一隻二十五厘米的小人偶吸走了所有專注力。
把人放身邊，工作無法進行，把人放家裡，擔心人會跑，工作一樣無法進行。
他沒有深想自己為什麼擔心司眠離開，他就是，不願意。
路栩偏頭看着司眠，司眠換了個姿勢，單腿曲起，一手撐在身後，一手架在曲起的膝蓋上，歪着腦袋看電影，看到逗趣的地方還會嘎嘎樂。
樂起來，連額前的劉海都在抖，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會彎成一條中間粗兩邊細的線，微微張開的雙唇隐約能看見稍稍卷起的紅舌尖。
舌尖被浸潤得渾是水光。
路栩心口一跳，忽地轉回頭。
他看着被他打開了三次的文檔，定了定神，說：“司眠，你……出去玩。”
司眠戴着藍牙耳機看得正歡樂，忽然耳機被人取下來，平闆上的電影也被按了暫停。
他非常不爽地看過去，旁邊的人沒看他，低垂眼眸看着手上的藍牙耳機，低聲對他說：“你去玩吧。”
“路栩，”司眠皺起眉，“你幹嘛呢？”
看起來這麼不高興，項目又不行了？
路栩這個工作能力也太差了吧……怪不得整天加班。
司眠摘下另一邊耳機，“勉為其難，再幫你過一次方案，說吧，哪裡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