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走在一起的人是柳逢青。
兩個人保持着相當遠的距離同行,一前一後,遠到對于這個“同行”的定義都要打個問号。
但在地面停車場,姜近卻又是自己主動拉開車門上了柳逢青的副駕。
路虎攬勝從監控中駛離,後續再沒有更多劇情。
宋雲開盯着監控空鏡的目光有點冷:“看起來你根本沒去K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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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雲開上午這個會姜近不用參加,主要是技術、市場和财務方面的高管。
姜近出現在會議層是因為她有工作和丁俊馳交接,到辦公室才知道丁俊馳提前去了會議室,經過溝通,還是由她去找丁俊馳更方便。
離開會還有大約一刻鐘,姜近在會議室門口走廊找他簽過字正打算離開,丁俊馳看見柳逢青朝這邊走來,熱情招呼:“你這是怎麼了?”
姜近回過頭,注意到丁俊馳發問的原因,柳逢青戴着個醫用口罩。
那人好像沒看見姜近,隻對着丁俊馳的方向說話,甕聲甕氣:“感冒。”說着還裝腔作勢地幹咳了兩聲。
丁俊馳笑道:“這麼嚴重?别是複陽了哦。聽說一個人隻能陽八次,我已經過半了。”
“那你得離我遠點。”柳逢青悠哉地插兜說。
丁俊馳立刻和他拉開距離,先一步轉進門去。
柳逢青作勢也要進門,卻在和姜近擦肩而過的時候用手指掀起一邊口罩,笑咪咪說:“這仇又被我記上了。”
姜近:“…………”
四個相當明顯的紅色指印,蓋章似的。
難道是因為光天化日,看起來比昨晚更清楚……一定是他自己護理不當導緻惡化。
因果關系擺着,誰讓他先手賤。
姜近不受道德綁架,毫無歉疚地白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回到辦公室已過九點,估摸着他們會議已經開始,姜近給丁俊馳發了條微信:[剛才柳總讓我用微信給他發個資料,群裡哪個是他呀?]
十分鐘後,丁俊馳開小差看見了這條消息,給她發過去一張個人頁截圖。
姜近并沒有加柳逢青,而是記下微信号在阿月的手機搜索。
此刻,市場部已經就上個季度東南亞地區業績大幅下滑一事完成了第一輪甩鍋,并對兩款新車型展開了批判性的讨論。
而研發部也針對上個季度平淡如水的市場營銷和因噎廢食的财務審批展開了回顧。
以上交流基本确定了今天會議的論調。
然而,宋雲開沒有急于對任何一個部門問責。
他說:“營銷局限在無腦投流隻要還是因為前段技術長時間沒有突破性的進展,這不隻是營銷的困局,導緻的銷售數據大滑坡也很難給投資人交待。我想知道研發部門對此有什麼解釋,更希望有人可以告訴我,建木計劃準備在中期彙報時交出什麼答卷。”
起初幾秒,丁俊馳還如坐針氈腦袋冒汗,随着宋雲開話鋒一轉直指“建木計劃”,他明白自己沒事了,今天要找柳逢青的麻煩。
柳逢青調整了一下坐姿,口罩擋臉看不見表情,眼睛在口罩上方、眼鏡之後微眯,像是在笑。
他知道,宋雲開知道他昨晚和姜近在一起了,姜近居然能全身而退還禍水東引了,算她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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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會上公開表達不滿,會議結束宋雲開也沒放過他,點名讓他來一下辦公室,上樓一路,兩人全程無對話,許助和其他助理都覺得電梯轎廂裡氣氛格外肅殺。
宋雲開晚他一步進辦公室,關緊門不帶猶豫,開口就是質問。
“你掐她幹嘛?”
柳逢青眼睛在口罩上笑彎了,有恃無恐地說:“挑撥離間。”
宋雲開照他門面上手就是一拳。
柳逢青早有準備,單手把這拳接下來,另一隻手拉下口罩展示出巴掌印:“夫妻混合雙打啊?”
宋雲開見了微怔,心情略微好轉,看來姜近的确已經教訓過他,優越感油然而生。
姜近可沒有這麼狠打過自己,而且可不是什麼僞造吻痕惡作劇,嘴對嘴都親了三次,簡直完勝。
宋雲開露出勝利者的微笑,放慢速度繞過他走向吧台喝一杯慶祝。
“你活該。我把你當兄弟,你對我女朋友動手動腳。”
“露餡了。”柳逢青把口罩戴好,自說自話找沙發坐,“不是老婆麼怎麼又降格成女朋友。”
宋雲開背對他倒威士忌,眼皮跳了跳。
柳逢青悠閑地翹着二郎腿補刀:“别太執着了,姜近這種女人你留不住。”
“留不留關你屁事。”宋雲開轉過身靠在桌邊。
“我也喜歡,怎麼不關我屁事?”
宋雲開:“你不是獨愛人妻對盛緻念念不忘嗎?”
柳逢青:“所以姜近就不算人妻咯?”
宋雲開一時語塞:“……她喜歡我。”
柳逢青聳肩半開玩笑道:“你一個人過得人不人鬼不鬼還不夠,非得拖一個人下水?我看不下去行麼。”
宋雲開接話速度愈發快:“我就拖她了!人家天生一對輪到你這妖怪來反對?”
“周子軒差點要了她命你就這麼理直氣壯?”
“誰?”宋雲開怔了怔,擰起精緻的眉頭,“周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