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電影姜近沒法看進去。
宋雲開剛才那一瞬流露出少見的脆弱,神情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疊在她看的電影畫面上。
畫面上兩張臉被襯得很空洞,漂亮的男人和女人有對話,嘴翕動着像兩條脫水的魚。
熒幕右上角顯示時間,夜裡十二點半。
姜近按下暫停,繞到廚房去開冰箱,手伸向橙汁,又轉向一聽啤酒,最終選了啤酒,靠在案台邊靜靜地一口氣喝掉。
宋雲開在哪裡?已經回樓上睡覺還是仍在打遊戲?
她希望他已經上樓睡熟了,那說明自己的閃躲對他來說不值一提,她也就心安理得一點。如果還在打遊戲呢?也未必說明他因此很受傷,她問自己要怎麼辦,要和他坦誠說開,要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決心沒定,人已經走到遊戲房外。
一推門就聽見激戰聲,她先看見十字中心一個士兵被爆頭,轉過視線,再看見宋雲開面無表情一張臉。
察覺她進來,他并沒有表情變化,聲音很懶:“電影看完了?”
姜近不想聊電影,把門關在身後,問:“你喝啤酒嗎?”
遊戲正好在過劇情,他沒法裝作忙碌地操作,悶聲答:“嗯。”
她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把啤酒打開遞給他,眼睛盯着屏幕,沉默,不知該怎麼把話題自然地過渡到先前那一茬。
宋雲開預感她有話要說,切了靜音,屏幕上此刻是俯瞰視角,房屋很小,車很小,人很小,草地寬闊,一片甯靜祥和,卻讓人隐隐預感不安。
姜近突然問:“這是無人機視角?”
“嗯。”他也盯着屏幕沒去看她,默然喝冰啤。
下一秒,轟炸就開始了,三個小人被爆炸火光湮沒。
三個小人跑向遠處的吉普車,待他們全部上車,車也燃起火光。
幾個小人跑出房屋,同樣被火光湮沒。
又有幾個小人跑出房屋,奔向樹林,戰火燃向樹林……
她分不清敵我,隻覺得看這種單方面的殺戮非常不适。
忍不住問:“他們為什麼一定要跑出來?如果躲在房子裡,無人機也不見得能把這一大片房子全部炸平吧?”
宋雲開把手柄一扔,轉頭看她,嗤笑:“誰像你那麼愛躲?”
姜近:“…………”
無言幾秒,他笑得像破罐破摔:“你說喜歡我是不是騙人?實際行動看不像。”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
宋雲開答不上來,把啤酒放下,偏過頭問:“那你躲什麼?鬼鬼祟祟顧慮重重,好像我能吃了你。”
“好像你不想吃我?”
說這麼直白,逗人樂了,他笑着去拽她肩膀靠近自己,很輕一下。
她沒有順水推舟,紋絲不動,但是T恤領口扯開,露出很細一條文.胸吊帶,沒什麼裝飾,黑色的。
她膚色正好被戰火熊熊的熒幕光照成不自然的瑩白,那條強反差的黑色細線紮進眼裡。
他突然胸口一陣緊,粗暴地把人撈過來,把她擺成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勢。
他急迫得近乎毛躁地吻她的頸,恨恨地問:“我們現在什麼關系?喜歡,你就給我說明白。”
她被吻得說不出話。
他又加了碼,掀起T恤的下擺拽開吊帶一邊揉弄一邊要名分:“說,我算你什麼人?”
她哼出一聲,不忿地别過頭:“結婚搭子。”
他不滿意,強行捏着下巴把她臉扳回來,扣着脖頸撬開唇齒,壞心眼的舌頭把她呼吸攪得亂七八糟嗚嗚咽咽掙脫不了,最後噼裡啪啦捶在他肩上才放手。
“答錯了重說。我是你什麼人?”
她騰地坐起來,被弄得眼冒淚花,憤憤地用手背擦嘴:“男朋友,男朋友行了吧!”
他笑露八顆牙,手臂松松地環着撫摸她脊背:“這還差不多,不知道你在别扭個什麼。”
姜近像是厭煩地翻他白眼:“我怯場,怯場不行嗎!”
“你睡覺打呼噜磨牙?睡個覺你怯個雞毛場?”嚷嚷着話脫口而出,宋雲開才覺出不對勁,收了一半聲,心也虛了,“啊,你不會又以為、我要睡你吧?”
“啊?”姜近有點懵,“不睡嗎?”
“能睡嗎?”
“你不想?”姜近垮下臉。
“沒想到這麼快……家裡沒套。”他咽着喉嚨,想到現實問題。
姜近放下心,又逮住他疏漏,起勁地譏諷:“天天粘着我又不敢動真格,是不是不行?”
“不行?”宋雲開挑起眉,立刻把蓄勢待發的東西掏出來,硬往她手裡塞,“腦袋都要憋大了這叫不行?!”
姜近漲紅了臉抽走手:“不用,快拿回去。誰讓你憋了!”
“我哪知道啊!我以為我還在考驗期呢,你一小時前還在躲我,天天端得像觀音,親你幾下都不情不願抖得像篩糠,誰敢哪!”
“我抖是因為我敏感!你沒摸過女人?”
宋雲開怔了半晌,才聽明白,爆了句粗口。
姜近咬着唇許久不說話。
遊戲室鴉雀無聲,隻見背景裡全是爆。炸物的閃光。
宋雲開忽覺得口幹舌燥,想去拿剛才那罐啤酒,但姜近坐身上他起不來,注意力收回來,餘光瞥見她腳趾勾着,很緊繃,惹人浮想。
他把她拉近到四目相對,清清嗓子:“你經驗豐富麼?”
“能不能閉嘴……”姜近别開臉,小小聲罵。
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煩他。
他懶得問了,把人往沙發一撂,翻身将她整個壓在身下,健壯的胸膛懸在她臉面前,她慌張地伸手推,但沒推動,肌肉繃緊後硬得像一堵牆。
他盡量溫柔,動作卻還是急躁。
三兩下把她身上礙事的寬松居家服除掉,吊帶是黑色基本款,薄薄一片,和底下是一套。
他不加掩飾地盯着看,淩亂的光影在她身體上搖晃,窄窄的胯骨旁有精悍的薄肌,緊張時線條更漂亮,很勾人。
她把膝蓋蜷起來,頂開他,慌得支支吾吾:“你幹什麼……”
“放心,今天不做。”他拉住腳踝把她的腿推下去,用自己的腿壓住,繼續動作,那兩片小布料比他想象得滑,一剝就掉。
“宋雲開……”她不怎麼信他的話,不安地坐起來,被他灼熱的手掌抵着肩壓下去。
黑暗中兩人滾到一起,肉貼着肉,相持得像角力,近距離純力量上的抗衡她到底不是他的對手,隻能嚷嚷着警告虛張聲勢,無濟于事。
他發狠地吻她,又吮又舔,恨不得咬,逐漸脫離她心理上可承受的區域,發出低低的一聲嗚咽。
“宋雲開你混蛋……”
“口渴,讨點水喝怎麼了。”他厚顔無恥地啞聲說完,又埋頭繼續他我行我素的親吻,讓她更隐秘的部分感受到他唇的熱度。
姜近快被他弄瘋了,死死咬着唇,氣得揪他頭發,但他頭發又硬又短,不僅使不上力反而磨痛了手心。
密室裡一點不安靜。
沙發墊窸窸窣窣聲,喘息聲,呻吟聲,罵聲,喧嚣從四面八方灌進耳道。
最後她受不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力氣也沒了,擡起胳膊擋在臉上,決定從此不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