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恒辭行李庭芝,帶了一車的貨物與人馬裝作富商前往清谷關。
江恒臨行前看了一眼周圍,卻未曾見公孫馟雅的身影,皺了皺眉便上了馬車。
公孫馟雅說要一起去的時候,他是反對的,那裡太危險的。
可是此刻連她的身影都看不到,心中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丢了什麼。
江恒坐在馬車裡,一身絲綢做的棕色窄袖圓袍,腰系黑色革帶,足蹬深棕色長靴,腰件别着一隻潤澤的羊脂玉,頭帶瓜皮小帽。
即使這般裝扮,也難以掩蓋江恒的容貌,他宛若富家公子一般與世無染,再多的錢财也絲毫沒有一絲的銅臭味。
江恒掀起車窗,看着路邊的景色不斷的後移,眸色也漸漸深了。
清谷關的土匪在聽到李庭芝來剿滅他們的時候,一瞬間消失了消息,山窩窩裡的線索也沒了。
土匪的本事也是極大的,背後牽扯上多少人是無法預料的。
“阿恒,你在想什麼呢。”
在靜默思考的時候,清脆的聲音響起。
江恒順利回過神,面色微驚,皺了皺眉頭,随即擡眸便看到有人掀起簾子,露出笑盈盈的臉龐。
熟悉的聲音變換的容貌,公孫馟雅穿着車夫的衣服,亮晶晶的眼眸裡像是蘊藏着星星。
江恒漆黑的眼眸中波光流轉,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公孫馟雅見他沒有行動,便将趕馬的杆子遞給一旁的車夫,一溜煙的爬進了車廂。
“阿恒,是不是被我驚喜到了啊。”
公孫馟雅笑盈盈的看着他,嘴巴上的兩撮胡子卻翹着,搖搖欲墜的似乎快要掉下來了。
江恒本能的皺起眉頭,此刻注意力落在胡子身上,一時間抿了抿唇,眼底的笑意卻快要溢出來了。
公孫馟雅疑惑的蹙眉,不解的摸了摸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江恒忍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胡子歪了。”
公孫馟雅略微有些尴尬,臉頰瞬間紅潤,她無力的怒瞪可以一眼江恒,從嘴角便扯下胡子。
随即,她死死盯着江恒,上下打量着他。明明是一身銅臭味的衣服,硬是被他穿出氣宇軒昂的氣質。
公孫馟雅本來想挑出些許毛病來反擊,可越看越好看,衣服穿在他身上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此刻,若是有人說他是一個侍衛,肯定有人懷疑,這般端莊公子怎麼會是侍衛呢。
但是同樣,他獨特清冷的氣質也不想圓滑的富商。
“你這樣俊俏的模樣,哪裡像一點富商的模樣嘛。”
公孫馟雅撇了撇嘴,伸出手一把将他拉到眼前。
近距離觀察,他每一個毛孔似乎都是完美的,公孫馟雅也要懷疑他到底怎麼成為侍衛的啊。
他就應當是一個翩翩公子,他身上清冷肅殺的氣質若是做個将軍也是絕美的。
他非池中之物,困于池塘真的是浪費。
公孫馟雅拿出自己剛剛摘掉的胡子,用力且認真的按在他的人中兩側:“這樣還有幾分相像。”
她靜靜的看着,雖不能完全掩蓋他的美貌,加上胡子多了幾分成熟穩重也多了幾分運籌帷幄的感覺,是有那麼點像了。
江恒怔怔的看着公孫馟雅,胡子剛從她身上摘下來,還殘留着她身上的馨香,此刻鼻尖彌漫着她的味道,一時間挺直身子拉開距離。
“奴明白了。”江恒垂眸,“此行危險重重,公主還是回去吧。”
公孫馟雅蹙了蹙眉,搖搖頭,伸出手揭開車夫面具。
然而,面具之下還有面具,公孫馟雅再次變成阿重的模樣。
江恒微愣,還以為她會恢複原本的模樣,無奈的垂眸。
隻要她不變成公孫馟雅,她就做好要往清谷關準備了,可是前路艱險,自己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啊。
随即,江恒心中咯噔一聲,眸光瞥過公孫馟雅。
他似乎過于擔心她了。
“我不回去。”公孫馟雅堅定的搖搖頭,撫平面皮上的褶皺,湊近江恒,深深的望着他漆黑如星辰般的眼眸,蠱惑暧昧的說着,“難不成你還能把我扔下馬車嗎?”
江恒這般近距離的看着她,她眼中帶着笑意的挑釁如同毛茸茸準備攻擊的兔子,沒有力度卻讓人忍不住想要接下挑戰。
“為了公主的安全,若是奴敢…”
“若是你敢,我現在就親你。”
江恒還沒說完,公孫馟雅又湊近了些許,俊俏的兩張臉似乎都快要貼上去了,鼻息間充斥着兩人的呼吸,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如同亂糟糟的心跳。
江恒止了話語,若是不止,他不知道下一秒公孫馟雅會不會真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