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玄清一切都看在眼裡,這晏楚的心裡,隻有着沈應一人。
高心悅說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隻知道當初晏府當初出事之後,沈應為了避諱,去了龍門寺中,隻是那日不知怎麼的,寺中有大批土匪沖入将沈應給劫走。
後來搜尋了整整一夜,是沈确在後山的破廟中找到了她,當時沈應衣衫不整,昏迷不醒。
當時搜尋的動靜頗大,就算沈确想攔住消息,也攔不住。
為此,沈應可算是消弭了很長一段時間。
沈應此時煞白的臉,怒視着高心悅,平日裡的牙尖嘴利,竟是一點都沒有展現出來。
尹玄清今日是代表着皇帝來恭祝華清公主的,由着晏楚護送,原是打算送到此處便走,沒想到卻聽着了這一番話。
晏楚正想走過去。
尹玄清攔住了他,對着他道:“我去吧,此時你要是出面解圍,隻怕她會更難。”
他們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尹玄清不得而知,隻知道當初見着半生不死的晏楚時,他嘴裡念着的,隻有沈應的名字,還有着接連不斷的對不起。
尹玄清說着,朝着聚在一起的位置走了過去:“喲,這麼熱鬧。”
她的這一聲,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高心悅回頭看去,霎時臉色變化,對着尹玄清笑道:“原來是清姑姑來了。”
尹玄清原是英國公獨女,現是在禦書房裡當差,算作是伺候着豐帝的婢女,在豐帝面前是說得上話的。
高心悅自然是不敢輕怠。
尹玄清朝着高心悅行着禮道:“郡主客氣了。”
說着,不動聲色地擋在了沈應的面前,看着她似疑惑地開口:“這位姑娘倒是沒有見過,不知是哪位府上的?”
她的聲音與之在沈應腦海中的一緻,更是讓沈應确定了心聲人的身份。
“家兄任職承直郎。”沈應恭敬回道。
尹玄清恍然道:“原來是沈大人的胞妹啊,最近常聽陛下提及沈大人,你的福氣都在後頭呢。”
沈應不免有些疑惑,這個尹玄清怎麼像是來幫她的?
聽着尹玄清的話,晏楚便知沈應暫時無事,轉身便離開了。
就在他轉身之際,一貫背對着他的沈應,忽然回身,看着他孤單離開的身影。
有了尹玄清的幫襯,一時之間倒是無人再敢對着沈應說着氣話。
沈應看了眼正在閉目養神的尹玄清,她倒是跟自己一樣,與這長安之中,并無什麼相熟的人。
要說尹玄清倒是跟自己境遇差不多,原是天之貴女,甚至先帝曾經笑言要将她許給懷王,做懷王妃,可眼下卻成了新帝的侍女。
懷王一案中,如今能活下來的,隻有晏楚與她了。
說得好聽點,是将他們二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顧,不好聽的,則是自己親自監視着。
要不是懷王一案在朝中牽涉衆多,陛下剛剛繼位,需要鞏固地位,怕是他們兩個也活不到今日。
沈應将尹玄清從頭打量到腳,她穿着青橘色的宮衫,倒是将她的人襯的嬌美。
她這也不是第一次見尹玄清,三年前他們二人回長安之時,自己曾在遠處見過他們一面,那時的二人站在一處,倒是顯得男才女貌。
如今再看,這尹玄清,竟是與原來有了不同。
【要命,這沈應看得我頭皮發麻,早知道就不幫晏楚,讓他自己出風頭好了。】
女人急促的聲音在沈應腦海中響起,沈應先是一愣,随後才反應過來,倒是人在眼前,讓她有些不能适應了。
沈應低聲一笑,這才收回了自己過于招搖的眼,沒坐多久,便跟着衆人朝着華清公主的殿内走去。
尹玄清這才松了一口氣:【終于是走了。】
“陛下送蘇錦五匹,寶馬良駒一匹,琉璃玉酒壺一套,黃金萬兩。”
“平甯郡主送羊脂玉手镯一對。”
“寶文閣直學士之女韓靈送碧玉發簪一套。”
“禦史大夫之女葉玉華送文鹄筝一柄。”
“……”
“承直郎之妹沈應送極品珊瑚玉串一套,滿嵌寶石頭面一副。”
女眷一一朝着華清公主獻禮,近侍念着各處送來的禮物單。
沈确官職在後,沈應也排在了後面。
“臣女恭公主殿下,紅袖添香壽比南山,笄年笑語繞芳園。”沈應跪在殿下,朝着謝華清祝賀道。
賀禮剛剛念完,便聽着下方的絲絲竊語:“這份禮物當是價值不菲吧,就是這極品的珊瑚玉串就已經是天價,還有這頭面上的寶石,瞧着每顆都是極品。”
“看來這沈應為了巴結公主,真是下了血本了。”
“還真是跟從前一樣,狗腿。”高心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