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人走了很久,沈應這才反應過來,銀香走到了她的身邊道:“姑娘,四姑娘那邊來人了,說要來帶走佩兒。”
沈應轉身進到屋中時道:“你去問問她,可是還想要回去?我也不是強壓着人不放的,怕着四妹妹說我故意使壞,讓她自己去聽聽,也不是不行。”
等進了屋内,沈應忽地笑出了聲。
淮香跟在她的身後:“瞧姑娘這模樣,不曉得的人,還真以為是想要嫁給晏大公子。”
沈應的心思,自然是沒有瞞着她們二人的。
沈應隻道:“這算是進了一大步了。”
淮香不明白,要跟晏大公子成親,跟晏二公子有什麼關系。
隻是這件事情,晏楚尚還不清楚,便被謝英指了任務,去了同州,同州知府孫思淼尋到前朝失傳已久的仕女圖。
皇後生辰在即,謝英打算拿着這個給皇後送禮,便遣了晏楚前往。
冬月十五。
沈應前去龍門寺祈福上香。
等着來年開春,保佑大哥能高中。
李江雪将馬車簾子掀開,問着前頭的丫鬟道:“你确定那個沈二姑娘會來這裡?”
丫鬟答的恭敬:“禀夫人,據寺裡的和尚說,沈二姑娘每月十五都會來龍門寺内添燈祈福,今兒個正好是十五。”
“嗯,”李江雪應了一聲,從馬車上下來,“那咱們進去吧。”
自從上次皇後有打算後,她便想着見一見這個沈應,這段時間内,長安城裡的風言風語是越來越多,當初她跟着晏楚在山裡共處一室的事情傳得是遍地都是,不管是誰傳出來的,與他們兩家都沒有什麼好處。
尤其是晏楚那個小子,這段時間内不在長安城中,要是知曉自己和這姑娘家的名字放在一起,不知道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若是這姑娘真的不錯,嫁給晏淮也不是不行,到時候就說是晏楚為了救嫂嫂,才會如此行事,風頭就算是過去了。
要是人不行,他們家是男子,忍一忍也不是不得。
“沈姑娘留步。”
沈應剛剛從大殿裡面出來,便聽到有道聲音傳了出來,回身一看,是寺裡的小和尚。
“明空小師傅。”
沈應常來龍門寺,與寺裡的人也都相識。
明空剛來寺裡不久,且年歲不大,雖已遠離世俗,但見着沈應仍舊還是紅了臉道:“住持請着姑娘去一趟佛堂。”
“多謝小師傅,不知住持是為了何事?”
她雖來往多,但大多還是在大殿之上祈福,甚少與住持一起。
“住持稱姑娘前些日子遇刺,受了傷,剛好寺中來了些藥材,想着跟着姑娘的傷勢對症,便想讓着姑娘拿些回去。”明空答着。
“多謝住持記挂,傷勢已經好全了。”沈應笑道。
“姑娘是咱們寺裡的常客,也是有緣之人,住持說,姑娘經常在山上祈福山下施粥的,會是有福之人。”
兩人間說着,便到了佛堂,明空帶着沈應到了地方,剛一進去,沈應便見着另有一行人也在其中,瞧着是個面生的婦人,但看着穿着氣度,皆是不凡。
對方的婦人見着她,目光毫不遮掩,上下帶着打量的意味。
沈應倒是毫不閃躲,任由對方看着并朝着婦人微微施禮,對着主持道:“竟然慧貞師傅有事忙,我便稍後再來吧。”
慧貞看着她們,坦然笑道:“即是見面,便是有緣,倒也不必忌諱。”
李江雪也是頭一次見沈應,模樣長得倒是挺标緻,在長安城的一衆子弟裡也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瞧着舉止也是大方,對着沈應倒是有了好感。
李江雪笑道:“大師說的是,也是我不請自來,先是打擾了你們。”
“倒也沒什麼,隻是聽聞沈姑娘受傷,想着拿些膏藥。”慧貞說着,将袖間的瓶子拿了出來。
李江雪道:“大師與姑娘瞧着很是相熟。”
沈應怕着她誤會,解釋道:“我母親從前在世時,就常來龍門寺中,與慧貞師傅算是熟識。”
李江雪笑笑:“原是如此。”
慧貞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也是姑娘善心使然,每月會到寺中添些香油錢,也還想再問問姑娘,是否三日後的施粥還正常舉行。”
“自然正常,另外鋪子裡還有些舊糧,若是有人要,也可以以低些的銀子賣給他們。”沈應點頭道。
“姑娘經常施粥?”李江雪詫異。
這施粥在長安城中也不算什麼大事,多數達官貴人也都會在城外布施,隻是經常的倒是少見。
沈應笑道:“也都是做善事罷了。”
李江雪也跟着笑笑:“既然如此,不如我與姑娘一道,可好?也算是盡點綿薄之力。”
“那我替着那些人,多謝夫人。”
沈應而後又道:“夫人與住持慢聊,我先走一步。”
等着沈應人走之後,慧貞對着李江雪道:“夫人如今可算是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大師知道我今日為何而來?”
李江雪驚詫,她并未向慧貞道明來意。
“世間有因果,佛法皆有緣。”慧貞雙手合十道。
“大師可有法子解我心頭之禍?”
“夫人心中已有答案,又何須旁人來解釋,靜觀其變就是。”
明空領着沈應朝着外頭走去,沈應實在想不出那夫人是誰來。
“小師傅可知方才裡面那位夫人是誰?”
明空搖頭:“隻聽得夫人稱晏夫人,倒是不知是哪家的。”
沈應的腳步稍稍停滞,晏夫人?
這長安城中,還有誰敢稱晏夫人的,不就是武安侯夫人李江雪了嗎?
饒是這日沈應做足了準備,施粥那日,沈應沒有再見過李江雪,倒是那日跟在她身邊的丫鬟,替着她将東西送了過來。
直到正午時分,沈家裡派了人過來請沈應趕忙回府,她出門時跟沈确打過招呼的,見他着急,也不敢停留,急忙回了家中。
沈應直直地去了他的書房之中,沈确見着她來,才回過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