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他這副模樣,沈應倒是少見得很。
“大哥是遇見什麼麻煩了?”沈應心裡有些不安,春闱在即,容不得出現什麼差池。
沈确看着她,忽地歎了口氣,将手中拿着的物件放在了她的面前。
沈應接過一看,頓時驚訝得合不攏嘴:“晏家,提親?”
這麼突然?
“今日你剛出了門,武安侯夫人便遣了媒婆上門說道,這個就是他們拿出的聘禮,你如今是怎麼打算的?”
沈确是看着沈應長大的,怎麼能不了解她的心思,她無異于晏淮,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媒婆說的也在理,如今長安城裡傳得沸沸揚揚,都是她和晏楚的消息,各種各樣的都有,也該有個結果才是。
沈應認真看着上面的清單,武安侯府倒是沒有輕怠于她,能看得出都是好東西且數量不在少數。
沈應将東西合上,放回在桌面上道:“大哥盡管照着自己的想法做事,不用管我。”
沈确被她這模樣弄得摸不着頭腦:“你真打算嫁給晏淮?”
要是按照他的想法,不論是武安侯府還是晏淮本人都是絕頂的良配,他是會答應的。
沈應搖頭:“嫁不嫁不是我說了算的。”
“意思是你不願意?”沈确雲裡霧裡的,“你同我說老實話,你心裡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
沈應一笑,倒也是瞞不住沈确:“是。”
“你既然已經有了意中人,怎麼好再答應武安侯府,要是以後再悔婚,豈不是兩家顔面都受損?”沈确擔憂道。
“我所喜歡的人,跟武安侯府也有所關聯。”
“有什麼關聯,總——”沈确這時候再想不出來,就是愚鈍了。
“是晏楚?”
“是。”沈應回答的倒是毫不猶豫。
沈确皺着眉道:“你可知晏楚是什麼樣的人?”
“知道,長安城中行事放蕩,更是有諸多紅顔知己。”
“那你為何,還想着要嫁給他?”
晏楚雖是高門,但是在長安城中聲名不佳,除了一張臉長得甚是妖冶,讓城中有名望的家族都是避不可及。
沈應在身側的椅子上坐下,問着沈确道:“大哥覺得,如今我與晏楚的事情傳得是沸沸揚揚的,為何武安侯府不直接以着他的名義來下聘,而是大公子呢?”
沈确一愣,這一點自己倒是沒有想到。
“大公子乃是人中龍鳳,就算是娶了公主也不為過,咱們家無權無勢,如今差不多一介白衣,讓大公子娶我,豈不是虧大發了?”
晏淮的為人,沈确自然是知曉的,沒的話說。
沈确不說話。
沈應接着道:“無非,就是想讓着流言盡快過去,免得又讓着晏楚的名聲又壞了些,不讓晏楚娶我,證明武安侯府内無人能逼迫着他,也不願意逼迫,他不願意娶妻。”
“所以呢?”沈确看着她道,“他不願意娶,你就甘願嫁給晏淮,豈不是害了你們二人?”
一個是他的妹妹,一個是他的朋友,自己怎麼能忍心。
沈應隻道:“大哥答應了便是。”
“胡鬧。”沈确氣憤道。
“大哥放心,我心裡有把握。”
沈确沒好氣道:“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晏楚的?”
在他的記憶當中,晏楚跟着她倒是沒有見過幾次面。
“從初見的一見傾心,到後來的祠堂風波,每一刻都是他。”
“可你為何偏要打着晏淮的旗号?”
沈應笑道:“他那樣的性格,尋常的招式,怕是都已經見過了吧。”
沈确徹底沒了脾氣:“你也不怕,他往後真的将你看作了嫂嫂。”
“他不懂,難道晏大公子不懂?”
看她算盤打得精明,沈确歎了口氣道:“你知不知道晏楚已經離了長安城許久,或許等到你們二人真的定下了親事,人都還未回來,到時候你可有想過怎麼收場。”
晏楚離開的事情,她是知曉的,看來武安侯夫人,是想在他回來之前,将這件事情解決掉。
“無妨,我也是想看看,在他的心目中,我究竟算得什麼,他的話是否是當真的。”
“他同你說什麼了?”
同州偏遠,黃沙風大。
晏楚出門已有半月,孫思淼将着手中的東西用錦盒包好,晏楚确認過之後,将手裡的東西遞給了見雲。
孫思淼谄媚地對着晏楚道:“大人要不在同州多待兩日,孫某也好盡一番地主之誼,同州可是有好多好玩的地方。”
晏楚頓時道:“既然孫大人如此說,那我不留下來豈不是不給孫大人面子,以後自當少不得在殿下面前為孫大人美言幾句。”
要不是為了懷王,孫思淼也不會留着晏楚。
晏楚看破不說破,權當是為了過場。
“如此便多謝二公子了。”
身後的見雲忽的猛的咳嗽一聲,晏楚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見雲立刻将頭别到一旁,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孫思淼見狀對着晏楚道:“大人先忙,小人告退。”
晏楚将人送到門口,見人走遠,才對着見雲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少來這套。”
見雲直接道:“早上收到長安城裡傳來的消息,大公子要定親了,二公子還是早日回長安城的好。”
晏楚詫異:“大哥定親,跟誰?”
見雲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沈确的妹妹,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