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為妻子拉下裙子背後的拉鍊,習慣性的順手為她摩挲脊椎,聽她呼噜呼噜發出滿意的聲音。
“所以,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他無奈的問她。
“那孩子看起來像是會自殘的樣子啊。”
她理所應當的回答,轉頭時眼睛冷冷的,軟稠的焦糖上結了一層冷硬的殼。
“懷刀一樣。”
這讓他啞然失笑,又一次——獨屬于夫妻之間,兩隻蝴蝶相互觸碰的觸角,顫顫的,不必多說其他話語,相通的心意在風中傳訊。
“惠子……”他慨歎的整理她的頭發,忍不住湊上去吻在她的眼睛。
是深埋于靈魂、契合的半身之慰藉。
她歪了下頭,盯着他。
“小心啊林太郎,這樣有才能的孩子,如果稍微握不住柄,會連主人一起刺傷。”
……
……
……
太宰治另一隻手試圖去攥女人的手,但還沒等他碰上去,她的手就松開了。
“母親~幹什麼啦~”
他垂下的睫毛卷着烏雲,聲音卻新出生的小鳥一樣甜蜜。
她自顧自的坐回去,重新拿起叉子叉炸蝦。
“小孩子多吃飯才行。”
強硬的轉變話題,好像剛才的舉動不存在一樣。
森醫生扶額,嘗試說一點軟話緩解開始緊張的氣氛,他摁住她的手,把芹菜堆到她碗裡。
“明天下午孩子們就差不多要走了,上午要去遊樂園玩嗎?惠子。”
她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眼睛閃閃發光起來:
“好耶!我要吃香蕉船!”
“明天是星期一吧,母親不需要工作嗎?”
太宰隻能自己把繃帶纏回來,他打量着和蔬菜鬥智鬥勇的她,忍耐桌子下小矮子狂踩他的腳。
“唔?”她立刻找到不吃芹菜的借口,擺了擺手:“讓杏子把工作推到明天吧,畢竟可是有香蕉船啊。”
“這樣啊,母親是自由職業者吧?真讓人羨慕啊。”
忍,蛞蝓别踩了!!
她又盯了他一下,緩慢的眨眼,那種被獸類凝視的感覺又來了。
“攝影師。”
這次是森先生回答的。
他安撫的拉着她的手,看向太宰時帶了些在陰影中作為首領的威嚴。
“惠子是非常有名的攝影師,家裡還有幾副獲獎的作品。可以帶他們看嗎?惠子?”
他輕聲問。
可能是不太愛帶小孩——總之她反感的皺了皺眉,一口吃掉最後一隻蝦尾巴。
“随便啦。”
……
于是餐後活動變成了瞻仰母親的大作,她本人倒是滴溜溜跑到樓上去,一副懶得再和他接觸的樣子。
太宰看着被懸挂起的動物照片。
盤旋的秃鹫、攀爬的花豹、飛渡的羚羊、落日與廣袤草原。
以及幾乎貼臉拍攝,口齒浸血、吞咬内髒的獅。
“了不起啊,首領。”
他不常叫這個稱呼,也不該在這裡叫這個稱呼,但他凝視了幾副非洲草原的遼闊與動物幾乎穿透鏡頭、撲面而來的野性相片後,說出這句話。
作品是人思想的載體。
不屈的意志,危險中的跋涉,摔得粉身碎骨,也要跳躍懸崖求知的傲慢雄心。
共同焚燒這來自非洲大草原禮贊過的靈魂,那孑然璀璨的,紮根于泥土,大笑着縱情高歌。
【所以才有這麼強的動物性】
這類動物攝影通常需要攝影師與動物進行長時間的接觸,更何況最後一張幾乎就是在雌獅進食時貼臉照的,哪怕是同類,在吃飯時被打擾的話兇猛的肉食者都會選擇立刻攻擊,可身為人類的她現在還好胳膊好腿的站着。
【怎麼做到的?被真正的動物認同為首領】
才會搶食時不受到群體中低等成員的攻擊。
簌簌。
她從樓上蹑手蹑腳下來,即使穿着鞋跟高細的尖頭鞋卻如踩着肉墊一般,幾乎不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