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太宰治撥下竊聽器,被掃平的場地仍帶有血的硝煙,趁着小矮子還在掃尾長腿一邁就往橋上走。
“喂太宰你這混蛋!!你又要往哪跑!算了你跳吧,淹死你算了。”
中原中也壓着帽檐,一腳踢在最後一個站着的敵對組織成員的腦袋上,回頭一看太宰治跑的就剩一股煙了,腳下的地面又碎了一片。
“嗨嗨,任務報告蛞蝓寫吧~狗狗為主人做點事情吧。我腳癢了中也就要給我撓腳,我想吃荞麥面了中也就要去把廚師給我綁架過來~”太宰哼哼着,坐在橋邊,打算以一個完美的角度背摔入水。
“混蛋!!上次教訓你的還是不夠……喂!太宰!回來!快跑!!”中原中也捏着拳頭,青筋暴起,卻在看見不止何時遊曳到太宰身後的東西勃然變色。
“唔?蛞蝓的這個反應是……?”太宰慢悠悠扭頭。
長了七隻眼睛八隻鉗,形如爛泥的不可名狀東西對他露出兩節比太刀還長的牙。
“……”太宰治沉默兩秒,立刻從橋邊彈射起步。
“唯獨不想以這種方式死掉!”
“太宰左邊!”中原中也立刻朝他奔去,重力的紅光打在這東西身上隻像拳頭壓進海綿,那東西咕叽了一聲,像被惹怒了,與夜色融為一體,一口把他們兩個一起吞進腹中。
“人、類……吃……、”
【據窗觀測,橫濱大橋附近出現特一級咒靈,召集特級咒術師前來處理,召集特級咒術師前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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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太宰和中也全部都被咒靈吃掉了?”
森鷗外沉默,他捏着袖中的手術刀,隻覺深深的無力。
“是的首領,非常可怕,它全身都是黑色的,不是異能力者,對它開槍完全沒有作用,隻有——隻有我回來了。”唯一生還的成員兩腿顫顫,額頭上全是冷汗,雙眼爆滿紅血絲:“簡直就是以前的、那種東西!”
崩潰的嗚咽起來,已經完全不顧在他這個首領面前。
“田中君,退下吧。”
森鷗外無奈的歎氣,當部下涕淚橫流的退下,愛麗絲緩緩浮現在他身後。
“沒辦法吧沒用的林太郎,就算以後讓利也隻能聯系那邊了~”
“要是愛麗絲也能有咒力就好了~”
森鷗外隻覺得眉心的皺紋都要被他多捏出來兩條了,這就是這群咒術師嚣張的根源——沒有他們确實無法處理咒靈。
他郁猝的丢了一枚打不中靶的飛镖,摁下電話,聽筒裡傳來仿佛在吞煙吐霧的女人的聲音。
【噢?Mafia的首領,有何貴幹】
【橫濱灣……我看看……】
她像在林間遊走着,機敏的跳躍言詞中的每一個陷阱,笑吟吟的回複他。
【啊呀,窗已經下過帳了,出于對合作的考慮,我本人非常願意去看一看,隻是……】
豹尖銳的牙齒埋入獵物的血管。
“再加兩千隻槍,不日雙手奉上,感謝您的幫助,花岐女士。”
男聲如潑灑的紅酒,斷弦的大提琴,沉重晦澀的音調中彰顯弱勢,向她低頭。
于是花岐霧枝哈哈笑起來。
【合作愉快~】
森鷗外挂斷電話仍覺憋屈,這就是受制于人的不好,關鍵技術上被人卡着脖子,隻能暫時選擇低頭。他前段時間了解到更多咒術界信息後甚至想要養幾個詛咒師,起碼能在談判的時候能多一點主動權,但詛咒師比咒術師更少、更不好找,而且據目前信息,詛咒師殺人比殺咒靈順手,釀造混亂比維持秩序在行,而且不知道是否是這個群體的通病,他讓太宰治去接觸到的那兩個詛咒師更加目下無人。
如果說咒術師勉強還算“給你個機會讓你讨好我”,那麼詛咒師的态度就是“劣等生物也配給我擦鞋”。
除非他能找到一個擁有咒術天賦的孩子從小培養……且先不說這樣的孩子好不好找,找到了他又怎麼教育,目前他甚至不知道術式能否與異能力一樣,猶如人的肢體,誕生的那一刻就寫進本能,亦或是需要專門的學校培訓,說起來他之前似乎聽說過咒術界有兩所學校來着。
總而言之,目前也隻能騎驢找馬,照量着看了。
他再次深歎氣。
人才、人才、人才啊。
猩紅暗沉的血粘上紫寶石,冷酷的不似人類,他快速收斂好情緒,着手事件的收尾處理,一疊疊文件從眼前飄過,每一封都能爛熟于心。身為領袖,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釋放情緒,及時做出最優解才能帶領組織走在頂端。
這一刻,繼續坐在這裡的個體不再是森鷗外,而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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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柔的雪貼近面頰。
白茫茫一片,隻是擡起腳往前走的這一步,場景立刻變幻。
绮裡加百惠拂過臉頰上的冰粒,她睫毛上覆起一層白霜,再次回頭時,杏和真希已經不見了。
“哎呀,空間系的咒靈嗎?”
芬芳的春花自皮膚綻開,穿破寒冬的凜冽。
“這可不行~我們杏子和真希太弱了,被戲弄的話很容易死掉的。”
吐出血般的蕊,腥甜的溫暖消融朔風冷雪。
她輕巧的往前邁進,哀風怒号、朔雪披靡,隻一遇她就節節敗退,霜花之下,隻有她走過的地方冰消雪融,慘白之境中一條大地的淺棕騰龍待起。
路的盡頭,是三十年前的孤兒院。
啪嗒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