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啊,這是學院的安排,不光是你一個人,大家都有變動。年輕人機會多着呢,不要隻拘泥于眼前得失,你這樣當刺頭,不服從安排,對學院對你個人發展都不好啊。”
王東陽說話悶着壞,三言兩語就讓壽檀陷入胡攪蠻纏的境地。
馬識途也插話進來,臉上卻沒有客氣的神情,“李組長,你别跟王院吵了……”
“不是我哪兒吵了……”壽檀簡直匪夷所思!
“如果不換人的話,咱們整個科研組就要被砍掉了!”
馬識途站起來,一拍桌子,驚得整個科研組鴉雀無聲。
“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壽檀皺眉望着他,“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你自己私生活不檢點,觸了别人黴頭,難道還要拉我們所有人下水嗎?”馬識途的嘴宛如機關槍,朝着壽檀突突,“李組長,這項目你是付出了不少心血,可我們的心血也不比你的少!”
“馬識途!你嘴巴放幹淨些!”
小青從門外憤怒地跑進來,她站在壽檀身邊:“事情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我們的項目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就到了要被砍的地步了?你自己得了便宜賣乖就算了,亂給别人扣屎盆子算怎麼回事?!”
馬識途的臉色也很難看:“我危言聳聽?賀青歌,你家境那麼好,這裡頭的門道你比我們更清楚。謝小姐作為基金會的成員,在論壇上就放出話來了,她就是要讓李壽檀滾出京市的。”
他指着李壽檀憤憤道:“她搶别人男朋友活該被整,可為什麼要讓我們陪葬?!”
謝小姐……謝橋?壽檀隐約明白了一點,但随即更困惑了:怎麼她忽然變成小三了?
壽檀看向旁邊的小青。而小青皺着臉顯然早已知道内情,附耳對她說:“還不是謝橋那家夥倒打一耙!”
而王東陽在一旁看着,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小馬你怎麼說話的啊,那是你老組長!快,給組長道歉。”
他安撫似的對壽檀道:“李教授,你的私事我們不清楚也不好過問。但我可以做證小馬的話不是吓唬你的。在安撫好那位之前,學院一緻決定你還是做些後勤的工作比較好。不然你的事傳出去,對平大的名譽也可能造成影響。”
王東陽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盯得發毛,當即丢下一句“當然,隻要你不辭職,還是可以在你的工位辦公的。”,立馬開溜。
語氣裡,似乎已經覺得壽檀必然會自請離職了。
馬識途冷靜下來面上也有些讪讪的,但他覺得自己根本沒錯,還是冷着臉對着工位又是一陣摔打。
小青拉着面色蒼白的壽檀跑到了茶水間。
“壽檀,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謝橋那二世祖的确陰得很,但我看你和孟總的關系看着挺親近的,我以為他會幫你……”
“小青,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壽檀抓着賀青歌的手還在顫抖,卻仍逼着自己冷靜道,“你快把一切事情都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尤其是咱們的項目!這是國家級的,謝橋怎麼能說砍就砍呢?”
謝橋當然不能左右有一個項目的啟動和廢止,但這世上導緻一個項目無法進行下去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其中最有效的就是經費。
于是小青一說,壽檀登時便明白過來——畢竟,平大有太多太多因為經費問題而夭折的項目了。
說是“暫停”,但一個暫停了幾十年的項目同被砍又有什麼區别?
至于馬識途口中的小三,自然是來自謝橋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領。
小青還在憤憤不平:“這個謝橋,真是三歲看老。小時候在幼兒園,她就把我的奶糖吃了反而先告老師,沒想到長大了還這臭德行,你不知道我剛聽到.......”
“小青!”壽檀打斷了她,顯然根本沒聽,她的眼底有孤注一擲的不肯熄滅的火焰,“是不是我隻要拿到贊助,她想看我項目的計劃就泡湯了?”
小青被她炯然的目光燙得渾身微震,乖乖點了點頭,随即又問:“壽檀啊,你别覺得我是長他人志氣,謝橋是個混蛋,可她有混蛋的資本。謝家在京市還是挺有話語權的,尤其是她哥最近仕途平步青雲,經費沒你想的那麼好找啊。”
壽檀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謝橋表了态,京市裡的大部分企業多少都得給她一個面子。
而壽檀自己無權無勢,隻怕隻會落得個吃閉門羹的下場。
“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壽檀緊抿着唇,撐着泛紅的雙眼道:“我就不信整個京市都姓謝!”
“那倒還真不是,”小青見她這麼堅定,也開始幫她想辦法,安慰道:“要是非要較真兒,她謝家在京市也排不上号。不過再往上的你也夠不着啊。”
小青眼珠一轉,誠懇道:“對了,你跟孟漁到底什麼情況?壽檀,你要是真能跟孟家扯上關系,哪怕是狐假虎威都可以在京市橫着走了。一個小小的謝橋,到時候隻有她哭着來跟你道歉的份兒!”
“孟漁就算了。”壽檀又想起他那張英俊硬朗卻陰晴不定的臉來,“我跟他,是比陌生人還陌生的關系。你就這麼想就好了。”
“那完了,你的希望更渺茫了。”
小青哭喪着臉一錘定音,她倒是想幫壽檀,隻可惜自己本就是家族中的邊緣人物,沒有金剛鑽也就不給她希望了。
壽檀倒沒有她那般絕望,還有一些數據是需要重返非洲進行勘測,那些數據很重要,很可能影響到項目的結果。
但這時候重返非洲已經不再現實,壽檀權衡後還是決定自己先一邊整理好手裡的資料,一邊去京市的各家公司拉拉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