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麻藥勁兒還沒過去,醫生說大概還要二十分鐘。”
其實壽檀也沒做好跟李姝溝通的準備,畢竟單是一個豪華舒适的擔任病房,她就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作人情婦的事絕對不能讓李姝知道的,可壽檀自己都沒信心到底能瞞她多久。
所以此刻親眼見到她狀态良好,便也不打算在這兒多做停留。
剛囑咐了護工幾句話,大衣兜裡的手機就響了。
沒有備注,但壽檀隻一眼就知道那是孟漁。
電話接通。
“不錯,我還以為你又把我拉黑了。”
仍是一貫的聽不出喜怒。
原來他竟然知道自己被拉黑了,壽檀面上發窘,那頭的孟漁繼續道:“我在樓下。”
簡單的陳述句,但其中背後的壓迫感溢于言表。
壽檀站起來摸了摸輸液管,低聲道:“好,我這就下去。”
*
夜風凜冽,壽檀到了地下停車庫時背後的汗還沒消透。
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難得對盧笙困惑道:“我聽你說孟漁這次病的不輕,怎麼還要着急回家?”
盧笙聞言一笑。
“這個不用擔心擔心,孟家有私人醫生的,随叫随到。”盧笙解釋完,自己也有些奇怪,“不過老孟今天舍近求遠,非要來這兒?”
她喃喃自語,忽然未覺身旁壽檀的臉頃刻間變得慘白:“最近附院引進了新的醫療資源嗎?我怎麼沒聽說。”
壽檀渾身發涼。
因為盧笙的話,她忽然驚覺:她好像,落入孟漁的圈套了。
意外,醫院,接二連三的巧合。
......可是,這世界上真的有巧合嗎?
還是說,從始至終都是孟漁計劃好的?
壽檀真想拔腿就跑,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不遠處,車燈亮起。
短暫的眼前眩光過後,壽檀皺眉看清那輛曾經被她追尾的賓利已經好整以暇停在她的面前。
後車窗緩緩落下,漏出孟漁凜冽的眉眼來。
他對她勾勾手說,上來。
壽檀渾身一僵,盧笙似乎察覺到她的緊張,溫暖的手掌握住她冰涼濕化的手,像是被吓了一跳:“呀,怎麼這麼涼?”
“李小姐?你不舒服嗎?”
然而沒等壽檀回應,嚴密已經從駕駛室走了下來,客氣地幫壽檀打開車門:“李小姐,請吧。”
壽檀遲遲沒動,氣氛忽然焦灼起來。
嚴密曉得她在孟漁心中的分量,不敢上手也不敢催她。而孟漁隻是氣定神閑地坐在後座,目光炯然地望着她。
壽檀明知道他不是個樂于等待的人,但此時此刻仍舊沒有一絲見好就收的打算。
果然,孟漁伸出手,似乎是在邀請她将手搭在自己手上。
骨節分明的手帶着不容反抗的從容,壽檀終于伸出手來。
頃刻間,沒等她反應,孟漁便将她拉進了自己懷裡。壽檀幾乎是跌進車中,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進他懷裡。
兩道極其貼近的交織着的心跳闖入她的耳膜。
“盧小姐,請您坐到副駕駛吧。”
盧笙的目光還停留在後座兩個人影上,還是聽到嚴密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
她對嚴密笑笑,反而去說自己的事:“對了,我帶的鴿子湯還在樓上,你記得拿下來。那是用王鴿和野山參一塊炖的,丢了也太可惜。”
嚴密客氣道:“您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先把湯帶回去了。
盧笙聞言不見多高興,隻是點了點頭:“你們先走吧,路上慢點,小張開車送我來的,我就.....先回去了。”
孟漁終于開口:“小張人呢?”
盧笙示意嚴密上車,自己站在一旁跟她們揮手道:“馬上就來了。好了,快走吧,一會兒來車就不好了。”
随後便目送她們離開。
*
孟漁直接将壽檀帶回自己城西的别墅區。那棟西山别墅是孟漁回國後的常住地。
壽檀跟着孟漁從正門走進來,發現屋内整潔簡約,幾乎全都是黑白咖均分的大色塊,美則美矣卻又給人感覺像樣闆房。
嚴密并不跟進來,他在地庫停好車便自行離開。
壽檀站在碩大的客廳落地窗旁很是局促,窗外花園裡的草木因為人力和錢财的精心保養依舊郁郁蔥蔥。
孟漁的心情一直不好,一進門就陰沉着臉打開吧台的冰櫃從裡面拿出威士忌給自己倒了一杯。
壽檀覺得自己應該看他痛死才好,可末了還是攬住他的手。
“你胃不好,還是先不要喝酒比較好。”
隻一秒,她便察覺到男人眼底忽然升騰而起的火光。
“李壽檀,你在關心我?”
壽檀看到孟漁向她走了過來,他說,你是想通了?還是又憋着壞來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