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了?”
恒川大廈内,孟漁懶散地坐在前排,一隻手拿着筆無意識地點着桌面,冷色的屏幕色反射到他臉上,愈發顯得整個人淡漠嚴酷。
不遠處,握着紅外筆的經理還在戰戰兢兢彙報,而孟漁對這些都提不起興緻。
他單指按了按左耳裡的藍牙耳機,靜靜等壽檀的回答。
“李壽檀?”男人語氣不善的聲音傳了出來,似乎不滿她的沉默,“說話。”
另一邊,壽檀想了想,還是覺得存人欲滅天理,坦誠道:“心裡的确感覺很爽......”
雖然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一種“坐享其成”的感覺油然而生:她之前苦苦堅持的那些努力在孟漁的面前顯得太過暗淡了,簡直不足提起。
壽檀很快又補了一句:“不過,你不用為我成立基金會。我被人搶走的東西,可以自己要回來。”
“誰說是給你的?”
孟漁挑眉,臉色微不可聞冷了幾分。而台上彙報的人就慘了,隻當是老闆對自己的工作不滿,不一會兒額頭就挂滿了冷汗。
“李教授好像誤會了。這是我給我們家老爺子準備的壽禮,他是平大生科的校友,我以他的名義成立基金會,反哺母校,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壽檀大窘。
而孟漁卻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嘴角難得勾起一絲笑來,這笑落在旁觀者的眼中卻誤會是因為自己,忍不住長呼了一口氣。
“好吧.....是我多想了。”
“李教授,少看點言情小說。”
孟漁壞心眼地補刀,然而剛剛緩解了一點的好心情又被沉默打消,“......怎麼又不說話了?”
“啊?”壽檀問,“我要說什麼?”
“說什麼還需要問我嗎?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這簡直就是強人所難了。
壽檀第一次發現孟漁還有這樣胡攪蠻纏的一面,當即招架無果,結結巴巴憋了半天,終于道:“今天下班前,我就能交給您一份進度報告和未來計劃,絕對不讓您的錢白花的!”
這回換電話那頭沉默了。
死一般的寂靜中,壽檀遲疑開口:“喂?那個......孟漁......你還在嗎?”
“李壽檀,你知道我有多少個下屬嗎?”
......怎麼忽然炫耀起來了?
壽檀更迷糊了,但又怕惹惱他,于是小心翼翼地回答不知道。
兩秒後,孟漁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更加臭屁:“李壽檀,恒川有将近三十萬名員工,你覺得我是專門抓你來當我下屬的嗎?”
壽檀脊背一僵,像隻被抓包的貓左右确定無人後,才壓低聲音道:“孟漁,現在可是大早上......”
“想什麼呢你?”
對面的孟漁竟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很好聽,可以聽出爽朗和金錢的味道。他揮揮手示意嚴密帶着彙報領導下去,偌大的彙報廳裡隻剩下了他自己。
“李壽檀,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麼思想這麼危險?”
孟漁的聲音柔和了下來,上半身不自覺地探到了桌子前,單手撐着腦袋,眸色深了幾分:“既然你想,那就來我這吧,有些數據......還是你當面向我彙報比較好。”
誰想了?誰想了!
人的目光騙不了人,落在她身上的滾燙目光,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壽檀始終是他筷下魚肉,她心慌,下意識推脫。
“可我剛到單位,我想整理一下手頭上堆積的工作。或者我可以下午......”
“我讓嚴密去接你,五分鐘後下樓,知道了嗎?”
“......知道了。”
壽檀的心情不可自抑地跌落了下去,但一想到現在無論是工作還是她自己,孟漁都成了她的金主。
白天給他打工就算了,晚上......想到這些壽檀就欲哭無淚!
大概是病房裡的吵架讓孟漁記憶尤深,最近他都沒碰她。
但方才視頻電話裡孟漁的語氣和神情,有種她二人之間才有的默契,壽檀光是聽着,便耳廓滾燙。
真是自掘墳墓。壽檀哭喪着臉拿包下樓。
*
電話那邊,孟漁挂了電話,臉上的笑意頓時煙消雲散。
華奕銘開口說話時,孟漁這才注意到他:“你怎麼還在這?”
華奕銘則渾然不覺他語氣裡的趕客意圖,反而側身托腮看他,認真道:“我在看戲。”
一個文件夾直接丢了過來。
華奕銘伸手接住:“怎麼着?小美人魚這麼難收買,一個基金會還不夠?”
“她根本就不要。”
孟漁冷哼了一聲,語氣裡是從未有過的憤怒和不滿:“我的東西,無論什麼,她都不稀罕。隻要是與我有關的,她都避之不及,生怕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