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女孩一邊說着，一邊将櫃台上的相框拿給她們看。

壽檀接過。

照片裡站在C位的是一位胖乎乎的可愛女士，瞧着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正抱着小嬰兒靠在一位年齡相當但非常英俊的男人懷中。

照片右下角有一行小字“一九九四年六月攝于小熊面包店”。

壽檀記得這家店的牌匾上是英文寫的“Little Bear”，看開店員女孩說的不假。

壽檀驚訝指：“小熊面包？！竟然在這裡也有開嗎？我在國内超級愛吃這家店的，每次出國前都要打包一堆帶走！”

店員女孩哈哈大笑：“國内店是我媽在顧，她總想讓我跟她一塊幹，可我不想這麼大了還活在她的羽翼下，就偷偷跑出來開了這家編外店啦。”

随後，店員女孩又有些抱歉地解釋：“真是不好意思，你們三個在一起的畫面實在太美好，我一下就想到了這張照片就誤會了。”

壽檀連忙擺手說沒事，兩人一來一回便熟悉了。店員女孩提出可以加個微信：“聽你剛才說的，你的工作好像需要經常出國。我手藝雖沒有我媽好但也不差，這家店也不算忙，如果你想吃了可以直接微信定，我給你寄過去。”

壽檀聽了自然想加，然而卻在掏手機前的千分之一秒忽然意識到孟漁還在她身旁坐着呢。而且......孟漁的意思自然是不可能再讓她返回非洲了。

心登時沉了下來，這念頭恍若一記重拳狠狠砸在壽檀心上——今晚的一切都太過于溫馨美妙，以至于她自己都昏了頭，忘記她和孟漁根本連正經情侶都算不上。

手腕一緊，壽檀收回目光，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手腕已經被捏在了孟漁的大掌中。

壽檀扯出一絲笑來對店員說：“我最近工作有變動，大概......會常駐國内了。”

“哦~那就很方便啦。”店員女孩聳聳肩，好心道：“有機會你可以去總店嘗嘗。我媽人老心不老，天天都在總店耗着呢。”

壽檀笑着應下，方才還落在她身上散發着冷氣的冰冷目光頓消。

喉管苦澀。

正巧這時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推開店門走了進來，而本來在乖乖吃甜點的小朋友當即大喊了一聲撲進女人懷裡。

女人進來時帶進一陣寒風，孟漁也接到司機的電話，說是路通了，馬上就可以來接她們。

仿佛像是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一切美好褪色成最初的模樣。

是啊，這才是她原本的生活。壽檀低下頭，努力打起興緻來跟小朋友揮手再見，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孟漁的目光。

壽檀戀戀不舍地站起身來，也注意到了門外已經在路邊停好的黑車。

十二點鐘到了，接她現原形的南瓜馬車已經就位了。

孟漁上前攬住她的腰，他的心情不錯，顯然滿意于方才壽檀的回答。二人上車後，車内寂靜，壽檀疲憊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就在壽檀昏昏欲睡之際，耳邊傳來孟漁低沉的聲線。

“以後可以每天都這樣嗎？”

“這樣？”

壽檀沒聽明白。

孟漁攥着她的手伸到半空中，又說了一邊：“這樣。”

壽檀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兩個人的手又握在了一起，而她竟然一直渾然未覺。

但孟漁的話讓她無法回答，壽檀沉默片刻後說：“怎麼可能每天，你難道不要出差的？”

“出差也帶上你不就好了？”孟漁的聲音裡是少見的從不示人的柔情，他俯身親吻了一下壽檀的發頂。

男人堅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是我的。”

“……好。”

*

待回到旅店時庭院裡已經積累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隻餘中間被提前打掃出一條濕漉漉的石子路。盡管石子路本就可以起到防滑作用，但面對貴賓旅店還是提前鋪好了防滑墊。

風雪不容人安排，盡管一直撐着傘，但壽檀的頭發還是濕了。回了房間，她就發現浴池裡已經被人提前放好了泡澡水，此刻溫度正合适。

壽檀先去洗，氤氲泛白的浴室内，她整個人沒進浴池裡，十秒後，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整個人宛如出水芙蓉漏出頭來。

熱水蒸得她整個人愈發唇紅齒白，壽檀抹了一把臉，整個人靠在池邊發呆的時候——

隻聽倏地一聲，是浴室的木質推拉門被推開。

壽檀像是沒反應過來，愣愣地仰起頭來，一邊驚歎于視線裡隻在關鍵部位圍了一條浴巾而暴露出的完美線條一邊忍不住驚恐地想——

跑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還要來浴室play……孟漁這家夥體力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