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給力,載着她們當即往基地方向駛進。
祝淮潮剛在副駕駛坐穩,就從後視鏡裡看到那隻獅子咆哮了一聲,向她們跑了過來。
不過礙于汽車的速度,獅子悻悻地追了幾步便作罷。
車上的氣氛驟然放松下來,壽檀随手擰開收音機,悠揚的樂曲填滿了車艙。
“最近不要往這片來了,它記住了咱們的味道,很危險。”
“我還敢來我不要命啦?”
祝淮潮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在車上緩了大半天,遙遙看到基地的身影這才終于安下心來。
“對了女俠,這次多虧了你,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壽檀不認為自己之後還會跟這個記者産生什麼交際,可剛才的危機情況的确是他主動請纓,于是也不好太冷淡,便簡短道:“李壽檀。”
“玉瘦香濃,檀深雪散,今年恨探梅又晚。”祝淮潮笑眯眯地誇道,“這名字真好,誰給你起的?”
壽檀撇了他一眼,不接茬:“我的‘壽’是長壽的‘壽’,我媽希望我長命百歲的意思。”
此話一出,壽檀自己都有些怔然。她忽然想:李姝真的有這層意思嗎?她在給她起名字的時候是否有過希望她平安長壽的美好祝願呢?
可轉念又覺得自己果然記吃不記打,她真是這兩天過得舒服了又想被虐了.......壽檀認命地想:要是李姝真喜歡拿姓名來寄托祝福的話,她就應該叫“李金牌”了。
績優主義的李姝怎麼可能隻滿足于長壽安甯。
“你住哪兒?”
作為回報,壽檀打算将他送回住所再離開。沒想到祝淮潮就暫住在她們基地的公寓樓裡,挨得倒也很近。
意外在壽檀這兒就算過去了,倒是祝淮潮,站在院子裡哼哼唧唧了半天愣是不走,紅着臉表示想請她吃飯,“算是感謝?”
“這有什麼好感謝的。不那樣做,我也沒法保證安全。順手的事而已。”壽檀笑着沖祝淮潮揮揮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祝你在這邊工作順利啊。”
祝淮潮連忙點頭。而車上的壽檀已經一踩油門駛向最近的一個華人修理廠,等解決了車輛問題後再次踏上了尋找妮娜的道路。
尋找妮娜的過程中最重要的工具就是攝像頭,壽檀在沿途以及妮娜可能出現的地盤都按了攝像頭。這一路檢查,好消息是攝像頭都正常,而壞消息是仍然沒有妮娜的身影。
日子一天天過去,妮娜存活的幾率越發渺茫。傍晚,踩着紫紅色的晚霞回到基地的壽檀心情很差。
這一天又累又怕還有慢慢的挫敗感,壽檀強逼着自己吃了半塊白面包就倒頭在小木屋裡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壽檀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有人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
“Tan!Tan!”
啊,是老羅......壽檀迷迷糊糊地醒來,這才發現屋子裡不知何時斷了電,整個室内昏沉陰暗,床斜對面的窗戶外也是一片漆黑,劈裡啪啦的暴雨混雜着藍紫色的閃電,愈發襯托得此刻的草原恐怖危險。
“Tan!你在嗎?”
壽檀趕忙跑下床打開門,隻見門口一個被雨披包裹住全身的高大身影跟一座山似的逆光站在她面前。
哪怕已經知道對面就是老羅,但甫一看清這場景,壽檀還是下意識喊了一聲:“媽呀!”
“是我。”老羅兩隻手都提着不少東西,此時正費力想要把雨帽從自己頭上拽下去。
而他身後,屋檐下,雨水呈柱狀傾瀉而下。
“快進來快進來。”
盡管穿着雨衣,但老羅身上不少地方仍濕了,看着狼狽的很。壽檀連忙取了毛巾來讓他擦拭,自己則看看表。
竟然隻過了一小時,這才不過下午六點多,竟然天黑成這樣。看來這次的暴雨非同尋常。
壽檀這才響起來最近肯尼亞政府發布了暴雨來臨預警,算算時間好像就是今天。啊啊啊,她怎麼完全把這件事給忘了。
壽檀徹底郁悶了——自從回到馬賽馬拉之後,她一直心神不甯的。為了避免那些毫無用處的念頭擠占腦内空間,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出現在眼前,壽檀隻一心撲在尋找妮娜的工作上,結果卻全然忘記了及時補充生活物資這件事。
這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暴雨,随時可能發展成洪災,基地裡也下了令,近期會關閉國家公園,公園内的工作人員也需要待在自己的家中,不可外出。
幸好,老羅靠譜。他這次來就是給她送物資的。
壽檀望着滿滿兩大包東西,恨不得給老羅磕一個。
她們都是老江湖了,老羅準備的東西都很充分,甚至他還幫她帶了一沓報紙來供她解悶兒。
“我就猜到了你把這事給忘了。所以采購的時候一并把你那份給帶回來了。對了就是咱們常去的那家集市來了家中國人,做的豬腳飯很好吃啊。等雨停了你可以去嘗嘗。”
壽檀當即瞪圓了眼睛,驚喜道:“那太好了。”
兩人又寒暄了兩句,老羅也着急回去,二人就此分别。
屋裡就剩下壽檀一個人。但有老羅的關心,她整個人都感覺暖洋洋的。壽檀找出應急燈打開放在木桌上,很快就把不大的房間照亮了。
現世安穩。
壽檀心情好了不少,饑餓感也在這時候冒出頭來。肚子咕噜噜地叫着,壽檀從包裹裡翻出番茄和牛肉,打算做個意面吃。
等水開的時候壽檀有些無聊,目光又落在老羅送來的那一沓報紙上了。她提着燈蹲在報紙前翻找了一番,竟然意外發現還有一份中文報紙。
看樣子是集市華人漸長,書報亭的老闆也進了些中文期刊。
壽檀好奇地抽出這張,一邊看一邊走回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