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壽檀不明白也沒自信自己身上到底有哪點值得他為她做到這一步來。
“怎麼起來了?雖然你腰上傷口不深,但不好好養着也會留疤的。你不是最怕留疤?”
孟漁一鼓作氣把應急電源放到桌子上,随口跟她說話:“好了回床上去,讓我看看你屋子裡有什麼菜。”
他忙着收拾屋子和台面,沒發覺拿着毛巾過來的壽檀一臉奇怪。
她将毛巾遞給他:“一天沒動也不餓,不着急這一會兒,你先去沖個澡。我的睡衣都是oversize的,你應該能穿......不過,你怎麼會覺得我怕留疤呢?”
壽檀确信自己從沒在孟漁面前說過自己怕留疤的事,但又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因為壽檀的确曾經在花滑比賽後面對媒體采訪時表達過自己害怕留疤的事。
但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甚至那個采訪中關于她的畫面隻有5秒鐘。這是唯一的問題,而壽檀給出的答案也不過是順應李姝給自己安排的人設做出的假回答。
但壽檀又覺得奇怪,因為她參加的是青少年比賽,一般這種沒名氣的小選手的賽前采訪是沒有回放的。而壽檀記得,她這場首播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壽檀認真覺得這世上除了李姝會死守在電視機前把她每一項勉強稱之為“榮譽”的視頻轉錄下來,不會再有一個人在乎某個從開始到退役都是個岌岌無名的小選手的采訪視頻了。
但孟漁從不是說好聽話的人,他在言語方面分外吝啬。
“......女孩子,誰願意留疤?”
“......也對。”
孟漁的回答很合理,起碼壽檀是這麼覺得的。
她從衣櫃裡拿出洗好的睡衣給他,但淋浴間在院子裡,壽檀紅着臉說:“我躺到床上不看你,你去廚房打點水簡單沖洗一下吧,不然會感冒的。”
孟漁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我不介意被你看。”
“我才不看。”
孟漁壓低了嗓子說話的模樣實在是太性感了。明明兩個人都還算衣冠整潔,可壽檀又生出一種自己渾身赤\裸地被他釘在眼中的感覺。
再對視下去真的要撐不住了,壽檀慌忙跑到床上,歪倒在裡側不理他了。
“小心傷口。我單純看你臉紅了以為你想看呢,沒想到是我多想了,不好意思啊。”
“閉嘴啦!”
壞蛋!還在笑話她!
大概是孟漁剛才得瑟的樣子太帥了,以至于壽檀覺得自己真是太乖太正經了。他不是請她看嗎?那她就看,不然豈不是辜負了她的好意。
說幹就幹,壽檀悄咪咪地假裝伸個懶腰,順勢就轉過臉來。她佯裝睡着,實則悄悄将眼皮撐開一條縫往廚房偷瞄。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比孟漁蜂腰猿背、結實挺括的赤\裸身形更先沖擊到壽檀五感的,是在小屋裡迅速擴散的溫熱潮濕的水汽。
一種踏實幸福的感覺迅速席卷了壽檀的全身,令她不小心放松了警惕。大概是孟漁反正背着她也看不見身後,壽檀索性直接睜開眼睛開始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幅“中式美景”。
孟漁并非□□,身上還穿着一條極其性感的黑色内褲,盡管黑色内褲被水打濕後反而更加勾勒出某人優越飽滿的臀部線條,很有些掩耳盜鈴的味道,不過也幫助壽檀可以卸下心頭負擔。
卻不知大概是她直勾勾的目光存在感太強,忽然,壽檀聽到一聲悶笑。雖然音調不高,但聽得出笑聲的主人心情很愉悅。
不好!
壽檀當即雙眸緊閉,與此同時又發覺自己閉眼的動作做的太大,連帶着眉頭都皺了起來,實在太假。
可是耳邊已經傳來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壽檀幾乎可以想象到孟漁那雙船似的赤腳如何汲着水朝她步步逼近。
“李教授?”孟漁的詢問裡透出一股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惡趣味,“你還沒睡着嗎?”
光是聽到他似笑非笑的聲音,壽檀登時覺得一股血沖到頭上來,怎麼可能回答他,當即橫起一條心來——
現在!就算是天塌了!她李壽檀都是睡着了!
然而有比天塌了還可怕的情況,比如渾身散發着熱氣無限逼近她的孟漁。
“啊~原來是睡着了。”
孟漁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柔和,眼眸裡倒影出的壽檀绯紅如蘋果似的臉頰以及微微輕顫的睫毛,萬年冰川撲克臉上第一次出現明顯的笑意。
他半哄半逗道:“......好可惜啊,我最近可以一直有在好好鍛煉呢。”
呼吸間的潮氣驟然濃烈了起來,壽檀雙眼緊閉的時候其他感官更加明晰——她完全可以感受到孟漁溫涼的鼻息撲過他的臉頰,以及慢慢要将她完全包裹的香氣。
那是她的沐浴露香氣,然而此刻正貼在孟漁的身上。
心跳如雷,幾乎要從她向上的右耳耳膜裡沖出來了。
怎麼辦?壽檀感覺自己真的一秒都要堅持不下去了,可是孟漁好像......離她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