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她。聽見她說:“隻有商品才會放進展示櫃裡。以及,商品的陪飾品。”
工作室詭異地安靜了下來,其餘正在換裝的女孩都停了下來,齊齊扭頭看向這邊。
姜映夕繼續道:“今日宴會上可能會來很多大人物,這些大人物在不同的場合對台上表演的人會持有不同的态度。”
“若是在戲劇院,一場人魚表演估計會被賦予很高的藝術評價。但在飯局上,隻能是别人飯後消遣的談資。”
她問:“如此,梁總怎麼會讓自己的未婚妻來參與這樣的表演?”
小姑娘到底是心軟的,聽她這樣解釋了一番,眼裡立刻就透出幾分同情的神色來。
“好了,你也不必同情我。”姜映夕笑着捏了下對方的肩頭,“我今日來是還人情債的。”
氣氛開始變得凝重了,剛剛還興緻勃勃的五人即刻變得蔫不拉幾。
梁言滕進來的時候驚道:“怎麼回事你們?”
他看向姜映夕,“姜小姐,你來了。這邊有專門為你準備的衣服。”
她進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那五個姑娘立馬聚到一起交頭接耳。
梁言滕站在更衣室的門口等着,門開了,他先是怔了一下,而後笑起來,“果然是要做主角的人。”
他玩笑道:“我開一家傳媒公司,捧你當演員吧。”
姜映夕笑了笑沒說話。
梁言滕帶領她們去到到前廳躲在玻璃缸後面。
玻璃缸被大紅布蓋着,大堂外面的席宴上隻能看見一整面紅布牆。
“這個是氧氣罐。”梁言滕把接着氧氣罐的管子抽出來遞到每個人的手裡,“還有護目鏡和防水耳塞。”
準備就緒後,他說:“你們要先穿好魚尾服進入水裡,按照固定的位置站好位。等缸邊燈光一亮,你們就開始遊,按順時針,當然遊亂了也不要緊,遊一圈就可以出來了。”
“但是。”他停頓了一下說,“姜小姐是壓軸的,你出來的時候可以晚一點。”
他指了指玻璃缸的兩壁,“上面有玻璃台階,側面也有,小心仔細些是可以看清的,别磕着就行,不然老何那裡我不好交代。”
梁言滕交代完了話,就到前面招呼客人去了。
他一走,那五個小姑娘就湊過來問她,“你到底欠了梁總什麼人情債?”
“嗯……”姜映夕戴好護目鏡,把耳塞捏在指尖說,“挺危難的一次事件裡,他幫我解圍了。”
“有多危難啊?”她們好奇地問。
“要是沒有他的幫助,我可能會丢半條命吧。”她口氣輕松,像是在說一個微不足道的笑談。
耳塞入耳,周圍的聲音變小了。有人扶着她們爬上玻璃台階,緩緩沉入玻璃缸裡。
發絲在水裡飄浮,姜映夕會遊泳,但想要在水裡保持一個優美的姿勢不容易。
當初那個質問她的小姑娘遊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臂,幫助她保持平衡。
水裡隔絕了外界的環境,對面的玻璃蓋着紅布,看久了,眼裡都是一片紅,再看向别處的時候,也都蒙上了一層紅色。
頭頂有悠揚的音樂響起,缸底也傳來音樂聲,通過水傳入耳朵裡。
紅布驟然掀開,她看見大堂裡站立的客人,不同于傳統的中式飯局,梁言滕用了西式的聚會風格,衆人都站着,有人舉杯,有人拿筷,有人手托糕點。
中西結合,氛圍還挺不錯。
紅布去除的一瞬間,賓客場上響起了驚歎聲,一聲疊過一聲。
玻璃缸的四周亮起了□□,人工海底景物被照亮,花色多的是珊瑚,飄蕩着的是水草,造型特異的是礁石。
姜映夕在人群中尋找熟悉的身影,他站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她看了兩圈才看到他。為了看他,以至于她忘記了要遊一圈的事。
其他五人都遊完一圈準備出缸了,她才遊了一半,不過因着她要晚一點出去,這樣便正好了。
突然,鼻腔中插着的氧氣管輸入進來其他的氣體,像是一團棉花一樣堵在胸口,呼不出也吸不進。
她飛快地扯掉氧氣管,朝着兩壁的玻璃台階遊去。
可遊泳是個耗體力的運動,再加上缺氧的話,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姜映夕捂着脖子,窒息感壓面而來。她在掙紮的間隙裡看見何盛亭匆忙朝着她跑來,她伸手朝着他的方向撈了一把,隻有溫涼的水滑過她的指尖。
嘩啦一聲,四周濺起水花,她被人從後面抱着脫離水面。
她臉上的護目鏡和耳朵裡的塞子被取出,有人掰開她的嘴,又拍她的臉,急切地喊她,“映夕!”
她被放倒在地上,胸口承受着規律的巨大壓力,有人在為她做人工呼吸。
嘴巴再次被掰開,溫熱的氣息渡進喉腔,心髒像是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再放開,接着便猛烈地跳動起來。
她活過來了。
耳邊是男人洪亮的聲音,“把賓客都攔着,不要放任何一個人過來,也不要放任何一個人出去。”
“是,時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