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笑道:“我給你相看了一門婚事。申城商會的會長有一個女兒,聽說跟你關系很好。等你們成婚的那一天,我會把這些收回來的股份轉贈回各位的手裡。”
“這是好事啊。”方才吓白了臉的某位股東立刻捧場,其餘股東也都紛紛附和。
大魚鬥法,小蝦小蟹遭殃。
何盛亭這是完全被架起來了,這婚事要是推了,便得罪了所有的股東。要是不推,那就得罪四爺,四爺從其他股東裡收買回來的股份遠遠超過他。
他坐着一直不表态,有人打圓場,“人生大事,還得容許何老闆想想才是。”
“說的也是。”四爺站了起來,他個子不高,人也單薄,可就是這樣單薄的人,硬是淩厲成了一柄開了刃的劍。
他緩步走了過來,勁瘦的手壓上何盛亭的肩,“我給你七天時間。”
會議散場,股東們都向何盛亭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誰不知道就在幾個月前,那上了大字報的姜小姐才是他的心頭好?
這世道就是這樣,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再強的人也有被壓制住不得不妥協的時候。
姜映夕一覺睡到了下午才醒來,起床看看時間,收拾了一番跑去廚房裡忙活起來。
蘭姨站在一旁幫不上忙,廚房徹底被她搞亂了,“姜小姐,你要做什麼告訴我,我幫你。”
“不行,親自動手才有誠意。”她挽着袖子,醬料都抹到臉頰上了,信誓旦旦道,“有句話怎麼說的,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而她心裡想的卻是,食色性也,喂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蘭姨往廚房門口看一眼,無奈地聳聳肩。
何盛亭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站在廚房門口看着裡面忙碌的女人,她的頭發挽在後腦,額角有碎發飄揚,可能是擋眼睛,時不時用手背撥一下。
對方蓦然回頭,笑靥如花,“何老闆,你回來了。”
“嗯。”
姜映夕從蒸鍋裡端出一個碟子,上面還用碗扣着,瞧不見裡面的東西。
她端着東西往餐廳去,一邊招呼:“你快過來,我特意給你做的粉蒸糕。”
蓋子揭開,賣相還不錯。
何盛亭拉開椅子坐下,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晾了晾送進嘴裡。
“咳咳咳……”
粉是真的粉,糕也是真的糕,但粉和糕各論各的結合在一起,他還是第一次吃到。
粉嗆進喉嚨,糕又十分粘牙,他吃這一口糕點,差點把命撅這裡了,比從菜裡下毒還管用,法官來了也隻能判個意外身亡。
姜映夕慌亂之中倒來一杯水給他灌了下去,“好點了沒有?”
何盛亭是第一次吃東西吃的這麼狼狽,他順了口氣,“做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做了。”
姜映夕有些委屈,“這說明我廚藝的進步空間很大。”
“這是哪款糕點?你自創的?”他問。
姜映夕糾結了一會兒,才說:“這款糕點的名字叫:越吃越能幹。”
何盛亭皺眉看一眼剩餘的糕點,又看一眼姜映夕,對方那點心思明晃晃地擺在臉上,他逃避似的起身道:“晚飯不吃了,我還有事要忙。”
“何老闆?”姜映夕揭開圍裙往桌子上一扔,急忙忙地跟着人上樓了。
一路上二人還在拌嘴。
蘭姨出來收拾桌面,瞧着那兩人雖然在吵着,但氣氛是松快的,她笑着搖了搖頭。
姜映夕跟着何盛亭一路走到書房門口。
書房的門用的是機械密碼鎖,何盛亭手指包住旋鈕轉盤,他隻用手指撥動幾圈,轉盤便發出一聲輕響,速度快的讓她看不清。
何盛亭按下門把手,扭頭對她說:“今天累了,以後補給你。”
姜映夕腹诽,這什麼都沒做呢,你就累了?
“正好我會按肩,我幫你捏捏?”
何盛亭沉默了一會兒道:“盛情難卻。”他最終還是放她進了書房,明知她别有所圖。
她還是這樣,情緒外露,什麼都表現在臉上,有點傻乎乎的。
還是這張書桌,書桌後還是這張椅子,隻是姜映夕不再是站在書桌前,而是站在了椅子後。
她的手搭在何盛亭寬厚的肩膀上,手指下陷,幫他捏了起來。
“力道怎麼樣?感覺如何?”
“還不錯。”
“是啊。”她有些自豪,“像這種賣力氣的活,我都做的很好。”
姜映夕的目光從書桌下的幾個櫃子掃過,她尤記得第一次見蘇甘棠時,對方說何盛亭重要的東西都會放在書桌的左邊抽屜裡。
重要的東西?
“走神了?”何盛亭側頭問她,“還是手累了。”
“我還沒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