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下去吃飯吧,叫蘭姨幫你做點,别自己動手了。”
“你吃不吃,我拿些上來給你?”
何盛亭伸手拍了拍搭在肩頭的手,“我去吧,你坐下歇會兒。”
等人一起身,姜映夕就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甩了甩手臂,“好酸。”
何盛亭笑了笑,轉身出門,随即,腳步聲響起,逐漸走遠。
姜映夕靜心聽了一會兒,确定完全聽不見聲音了,便立刻去拉開書桌左邊的抽屜。
她原以為會看見一些整齊的資料,或者是密封的檔案。卻從未料到裡面放的都是一些零碎的小玩意。
幾封用過的信封,一個萌萌的鲨魚挂墜,幾隻造型獨特的鋼筆,還有一張影片碟,這部影片她看過。
碟片的底下有一本書,她拿起來翻開,上面全是她看不懂的法語。不過一旁有手寫的注釋,其中一句話是:玫瑰是需要呵護和澆灌的。
姜映夕皺眉,難道這是一本園林技術類手冊?她慢慢往後翻,逐漸被後面的注釋吸引。全然沒有注意到去而複返的何盛亭正抱臂倚靠在門框上看她。
看她皺眉,看她疑惑,看她恍然,看她猝然發笑。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那夜到最後,姜映夕也沒有得逞,這人的身體到底有多金貴?睡一覺有那麼難嗎?倒顯得她欲求不滿了。
自從窗戶紙捅破了之後,原本每天回來的何盛亭開始忙了起來,她十分不解,這是在躲她嗎?
他不回來正好,她有充足的時間去摸索書房那扇門的密碼鎖。
搗騰了兩天,終于被她搗騰開了。門打開的時候,她是很震驚的,因為她隻見何盛亭操作過一次,沒想到這麼容易破解,機械比電子的好處就在于試錯機會多,不容易被鎖定。
她潛入書房,輕輕把門關上,在房裡搜查了一番,什麼重要的東西都沒有找到。
既然沒什麼機密,這書房安裝密碼鎖是為了什麼?
還是說,這短短幾天内,他就把重要的文件轉移了?
她坐在椅子上把自己帶入何盛亭,一般來說,越是重要的東西就越是要藏起來。
可要是某樣東西很重要,又經常需要拿出來查看呢?
僞裝,對,需要僞裝。
她起身走到書櫃前,從第一本開始翻,直到她翻到某一本精裝版曆史書時,發現其中的奧秘。
這書隻有一個書殼是曆史,裡面貨不對闆,放的是一本手工訂起來的冊子。
還真有發現,她的手一抖,差點把厚重的書殼摔到地上。
姜映夕将書殼攤開在書桌上,小心拿出裡面的冊子。
冊子打開,是手寫的字體,很工整,筆迹很深透着深厚的筆力。
上面的内容讓她覺得二丈摸不着頭腦,因為全是成片的名字,有兩個字的名字,也有三個字的名字,有的姓張,有點姓黃。
名字的最左側還有編号,從低到高排列,越往後數字越大。
姜映夕翻了翻,這難道是公司收賄賂的名單?存下來當做把柄拿捏别人替他賣命的證據?這像是何盛亭能幹出來的事情。
她接着往後翻,看的很粗略,直到翻到了最後一頁,一瞧最後一個名字的序号,已經編到了四百了。
四百個名字?這要是公司裡的員工,那這公司可夠腐敗的了。
冊子翻完了,她瞧見書殼底部還躺着個文件袋,裡面鼓鼓囊囊的。
她好奇地拿出來打開封口,倒出來一看,是老照片,各種模樣的小孩照片,有女孩也有男孩。
看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腦子轟隆一聲,像是有驚雷炸開。
四百個孩子的照片對應四百個名字?
這不是當年原主父親調查的那起兒童失蹤案嗎?難道何盛亭也在調查這個案子?
不,這些東西不像是調查資料,倒像紀念藏品。
他哪裡來的?
姜映夕茫然地坐在椅子上,是何盛亭常坐的這個位置。
她開始複盤近期獲得的信息,越盤點内心就越是震撼,她得出一個結論,何盛亭也是這失蹤的四百個孩子之一!
不,确切的說是他和黎山還有另外一個孩子,他們三個是目前四百個孩子之中唯一被知曉的三人。
為了證明她的猜想,她拼命又仔細地查看這些老照片,試圖從裡面找出何盛亭幼時的模樣。
她有着非常強烈的直覺,何盛亭一定是這四百個孩子之一。
當年的案子距今已經過了二十四年,涉案的孩子們年齡最小的才開始牙牙學語,最大的不過五歲。
何盛亭的身份資料顯示他三十一歲,往前推二十四年是七歲。
姜映夕總覺得哪裡對不上,她好像遺漏了某個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