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嶼别扭地别着頭。
“我有話要告訴你。”姜映夕語氣鄭重起來。
他才慢慢把頭轉回來,就看見姜映夕把手伸入胸前的衣服裡,他又立刻将頭轉了過去,“你在幹什麼?”
“拿東西。”
“誰會把東西放在那種地方。”
姜映夕聳肩,“身上沒口袋。”她拿出那份撰寫的名單,舉到他眼前晃了晃。
“這是什麼?”時聞嶼被這張微微發黃的信箋紙吸引。
“這是一份很重要的資料,你幫我轉交給秦銘。”姜映夕想了想又說,“我希望你從秦銘那裡幫我問句話,我需要知道這份名單的真實性。如果确認了名單沒問題,那麼明日淩晨我把原稿帶給你。”
她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以時聞嶼的悟性早就聽出來其中的問題。
他問:“我就知道你跟在他身邊是有緣由的。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他了?”
原主對時聞嶼隐瞞了自己卧底的事情,一來是害怕對方沖動壞事,二來也是知道對方不會允許她這麼做。
哪個男人會把自己的女友送到别的男人身邊當卧底?而且是以一種很見不得光的方式。
姜映夕隻要想起梁言滕對她說的話,就覺得秦銘的做法有欠妥當,但除此之外又别無他法。
但原主的錯漏在于她不知道時聞嶼在今後會和何盛亭成為最大的對手,她無法預測時聞嶼最終的社會地位,也不會想到,就是因為她,時聞嶼才會緊追何盛亭不放。
原書是以時聞嶼的成長線來叙事的,關于何盛亭的事迹都是簡單的一筆帶過,無非就是何盛亭又在哪一場商戰中力挽狂瀾,在某一次危機中扭轉乾坤,就連陳四爺最終都會成為他的手下敗将。
所以,姜映夕根本就不擔心何盛亭的處境。
但是,原書裡在原主離世後就很少描寫何盛亭的私生活,至于他有沒有成家立業是隻字未提。
姜映夕拿捏不準蘇甘棠在情節中的主要作用,她會成為何盛亭的妻子嗎?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時聞嶼的未來發展,作為原文男主,他正義善良,嫉惡如仇,有責任心道德感強,在這個世界裡,所有人都可能黑化,但男主不會。
早在幾個月前,她要是想離開何盛亭可能要脫一層皮,但時至今日不會了,她可以來去自如。
甚至鬧騰兩下,再撒嬌幾句,她可以爬到何盛亭的床上去滾兩圈。她對自己的認知一向都清晰明了。
即便如此,她也知道單憑這點,還不能讓何盛亭為她放棄太多東西,比如一手創辦的恒卓,比如來自養父的威壓以及朋友的唆使。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她在何盛亭的圈子裡是那個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她在何盛亭的心裡是那個心思不純的卧底。
當然,何盛亭應該壓根都沒有把她這個卧底的身份放在心上。
“映夕。”時聞嶼看她明媚的眉眼暗淡下來,心事重重的模樣,寬慰道,“你不想說的話也沒關系。”
他目光灼灼地看她說:“因為我知道秦銘的身份。”如此,一旦和秦銘有牽扯,也就知道了她是什麼身份。
時聞嶼身體傾靠過來,親近地拉起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我相信你。”
姜映夕笑了,“我什麼都沒說呢,你就相信我了?”她摸了摸他的臉,看見他的臉頰迅速泛紅。
“你既然相信我,我也不必等秦銘的确認了。”避免夜長夢多,她問,“有繩子嗎?”
“什麼樣的?”
“綁人用的。”
“你……”時聞嶼有些不放心地問,“你自己能行嗎?”一個女人要綁一個男人,是有難度的。如果能行,那就說明,對方對她根本不設防。
姜映夕很笃定地點頭,“能行。”
她的自信讓時聞嶼的心裡難受了那麼一下,“好,我幫你準備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