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夕。”
“怎麼了?”
“沒事,等過了明天,我有事要和你談。”
“為什麼要過了明天?”姜映夕發覺他說明天的時候有些奇怪。
“今天太晚了,明天是周末,你好好休息。”
時聞嶼送她回到出租屋裡,姜映夕夜裡睡的不好,索性第二日早早就起來了,她今天要去何宅。
曾經随進随出的常住地,現在要像客人一樣等在門口。
何宅今天特别冷清,可能是來的比較早,院子裡沒有雜工在忙活,她按了許久的鈴也沒有見蘭姨出來開門。
給她開門的是何盛亭,他穿一件休閑款的棉麻米白上衣,這種料子沒有好身闆撐住就容易看着像個老頭。
他的衣服都是這些看着沒什麼版型,不是絲質的就是棉質的,挂在那裡看着不好看,穿在他身上就挺有味道。
他的頭發理短了,身上帶着清晨沐浴過的水汽。
朝陽的金光的從東邊斜斜打進院子,将他身上的上衣照透,顯現出裡頭身體的輪廓。偏偏要搭一條淺灰西裝褲,也不知道是誰教他這麼穿的。
他的西服西褲都是定制的,全都貼合着身體線條走向裁制,夏款的褲子更薄一點兒,他一轉身,在陽光的加持下,腰窩和臀部的連接線條就十分明顯。
“怎麼是你來開門?”姜映夕覺得他今日看上去特别溫柔,如同這清晨的暖陽一樣,發着暖光。
“給他們放假了。”
姜映夕踏進門,左右掃一圈院子,“所有人?”
“對,所有人。”
她驚訝地立在原地不動,今天的她穿一件改良過的月牙色短款旗袍,腳下穿的是平底鞋,手裡提着小挎包,光着胳膊露着小腿,站在那裡亭亭玉立。
“沒吃早飯?”何盛亭轉過身來問她。
“我沒有吃早飯的習慣。”
“那上二樓書房簽字吧。”
姜映夕決定收回剛才覺得他溫柔的想法,跟他說話就得直着來。
何盛亭察覺出她心情不好,試探性地問:“早餐,要吃點嗎?”
“你都給蘭姨放假了,我還吃什麼?”
姜映夕已經跟着他進入客廳了,再過去就是餐廳,上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何盛亭在桌前停下腳步,往廚房看去,“你吃的話,我去做點。”
姜映夕明白跟他不能拐彎說話,忙點頭,“我吃。”
他還會做飯?不管是不是真的餓,就憑他要親自動手做早飯這點,不餓她也得吃。
姜映夕把挎包放在廳裡的沙發上,跟着他進廚房,看他綁上圍裙,從櫥櫃裡拿食材。
“雞蛋面條可以嗎?或者是小米粥?”
“小米粥。”小米粥做起來麻煩,做面條誰不會,燒一鍋水,面條往裡面一扔就完事兒了。
“我還要配菜,光喝粥沒胃口。”
廚房很大,上次她在裡面做糕點的時候沒覺得這麼大。廚房裡竟然擺着一個大大的魚缸,裡面遊着各種食材。
“這魚缸以前就有嗎?”她趴在魚缸邊上往裡看,指着裡面一條大頭魚,“這條魚好肥啊,能做兩道菜,一個剁椒魚頭,一個水煮魚片。”
“喜歡?”何盛亭正在淘米下鍋,他偏頭看一眼,“中午把它炖了。”這話是在邀請她留下吃午餐。
簽個字能花多少時間呢?簽完字的這大半天該做什麼呢?
姜映夕的心跳莫名加快,她把手伸入魚缸裡,指尖撥動清水,“我還要吃蝦。”
“嗯,一起煮了。”
魚缸裡面劃出幾塊分區,她單手掬起一點水潑出去,“還有那個螃蟹。”
小鍋裡的水沸了,小米香味慢慢溢出。
何盛亭在砧闆上切小蔥,刀工很好,整齊的剁剁聲掩蓋了姜映夕的話。
她湊過去看他抖動的手臂帶動肩膀肌肉一起律動,切完蔥後他開始切胡蘿蔔。
姜映夕皺眉,“我不喜歡吃這個。”
何盛亭聽聞,放平菜刀,将切好的胡蘿蔔鏟入一旁的碟子裡。從菜筐裡拿了兩個青椒,“炒個蛋怎麼樣?我記得你吃辣。”
看他這麼好說話,她伸手從菜筐裡挑起來,“還有生腌酸蘿蔔,粉蒸小南瓜,焯水豆芽拌涼菜……”
何盛亭一手拿刀,一手捏着兩青椒,側身看她,“下頓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