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做。”姜映夕激他。
“是,我不會。”何盛亭不接茬,低頭切青椒,“你先出去吧。”
“哼~”她故作嬌氣地哼一聲,扭着腰出了廚房。
餐廳的主位斜對着廚房,透過客廳的百寶閣架可以看見廚房裡忙碌的人。
姜映夕的視線落在何盛亭腳上穿着的拖鞋上,皺了皺眉,大夏天的,他竟然穿薄棉拖。
再仔細觀察,才發現對方穿着長袖長褲,平日裡因為上班的原因穿正裝可以理解,休假在家怎麼也包裹的這麼嚴實?跟防着什麼似的。
她托腮側身坐在餐桌旁,看對方端着兩碗小米粥繞過百寶閣架走到她面前來。
小米粥裡切了南瓜塊,用勺子一壓便軟塌塌地碾開,瓜囊煮的很透,吃起來粉粉的。
配菜是一小碟青椒炒蛋和一盤涼拌菜另加一碟子香油淋脆蘿蔔。剛才她提到的那幾樣菜都在裡面。
何盛亭将圍裙解開搭在一旁的空椅子上,“嘗嘗吧,都是你自己點的菜。”
她舀了一勺小米粥送進嘴裡,意外的好吃,仔細看,小米裡摻和了糯米一起熬煮,中和後的口味稠厚噴香。
他是懂做飯的。
她嘗了口配菜,鹽味稍微有點兒重,下粥正好。勺子在碗裡慢慢攪動,不知不覺她就喝完了一整碗。
“還要嗎?”
“不吃了。”她放下勺子看他吃。
看他整潔黑亮的短發,看他修剪整齊的鬓角,看他幹淨修長的側頸。她的腦海裡閃過一個詞,人夫感。
在外能賺錢,在家會做飯,何盛亭這個人還挺适合過日子的。
他就這麼讓她看着,垂眸很認真地在吃早飯。這一刻,偌大的何宅隻有他們兩個人,卻讓人覺得很溫馨。
窗外是明媚的陽光,陽光底下的院子裡開着花,花香随着清風飄入室内,一張桌子兩個人三個菜。
何盛亭轉頭笑她,“擦擦口水。”
“噢。”姜映夕用手擦拭了下,“沒有啊。”
突然,她的臉騰地紅了,“你知道我在看你啊。”
“我不瞎。”何盛亭起身收拾碗筷,進廚房前使喚她,“有那閑功夫看我,不如進來刷碗吧。”
姜映夕站在盥洗池前,咣當咣當的,三個碟子砸爛了兩個。
何盛亭看着水池裡碎成幾瓣的瓷片,“好了,你洗洗手先去二樓書房吧。”
“這碟子很貴嗎?”
“挺貴的,定窯白瓷。回頭記你頭上。”
“小氣鬼。”姜映夕甩了甩手上的水,噔噔噔地跑樓上去了。
進書房後,她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開始找之前寫下的那些欠條。
怎麼沒有呢?她翻遍了書桌上的所有抽屜,以及書架上的便簽條,半張欠條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找什麼呢?”何盛亭拿着兩份合同走進來。
姜映夕立刻起身,把椅子讓出來,“何老闆,你坐。”
“你坐吧,方便簽字。”他把合同攤開放在桌面上,“我把需要簽字的那幾頁折角了。”
“你坐。”姜映夕把人壓在椅子上坐下,接着屁股一撅,坐在了對方的大腿上,給人抛媚眼,“我坐你身上。”
何盛亭用胳膊虛環住她的腰身,“說吧,剛才在找什麼呢?”
“欠條。”姜映夕伸手摟住對方的脖子,“你幫忙換算一下,把之前那些欠條抵了。”
“跟我算這麼清楚?”何盛亭烏黑的瞳仁深不見底,他問,“那些用錢抵不了的欠條要怎麼辦?”
“用錢抵不了的?那該怎麼還就怎麼還呗。”
“是嗎?”何盛亭伸手在她的側腰上掐了一把,“那我要一比一複刻你之前的行為。”
“一比一複刻?”姜映夕小聲念叨了一句。
“怕了?”
何盛亭擡手從桌角的筆筒裡抽出一支鋼筆遞給她,“先簽字。”
姜映夕有些心惶惶,他不會真的要把她綁起來折磨吧?
“當初還不是因為你打算跟别人結婚了我才那樣做的。”
“我什麼時候說要跟别人結婚了?”
“那我當時叫你不要跟别人結婚,你都沒答應。”
“怪我?都不确定的事情,我怎麼答應你?答應了的事情就要做到。”
“那件事情你做不到嗎?”
“不是做不到,是因為不确定。”何盛亭把合同往她眼前推了推,“你要求别人的時候,考慮一下自己的立場。”
姜映夕瞪他一眼後就要起身,被對方一把撈回去,“幹嘛去?”
“不好意思,何老闆。我沒有立場坐在你的大腿上。”
“現在跟我說沒立場?當初騎的那麼歡的是誰?”
“我……”姜映夕瞪圓了眼睛觀察他的表情,對方臉不紅心不跳的。
何盛亭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簽完合同後我們再讨論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