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衡的反應讓染甯迷惑很久,貌似重點從放煙花變成壓力大。
放煙花需要功法,壓力越大功法越多,醫館裡功法最多的是段亭舒。
等染甯轉頭再看時,田衡已經朝段亭舒走過去。
田衡也沒說什麼,隻是分擔了很多段亭舒的活。
原本他隻是診治重病,現在凡是碰到的都親自治療,裡裡外外、左左右右都走個遍,甚至空閑時間還變個花樣逗孩子笑。
這麼看起來,段亭舒的壓力确實減輕很多。
染甯總算發現田衡是在幹什麼,他在分擔段亭舒的壓力,不過她那邊還有個白品軒……
白品軒大清早跑出去,現在小心翼翼回來,各種道歉認錯。
不過說來說去,錯全都算在染甯頭上。
誰要她打過他幾次,昨天還摔下床,今天不算賬仿佛就天理難容。
染甯離得遠,沒聽到這個話。
段亭舒随白品軒怎麼說,反正也沒怪他。
田衡聽到這個話卻有所動作,他慢慢靠近白品軒那邊,雖然沒出聲,但似乎已經做好準備。
白品軒說了一大堆,把錯全推給染甯,見段亭舒沒有責怪就往床上一靠,說他上山一趟,感覺有點腰酸背痛。
“叫你别出門,你還爬山。”段亭舒點評一句就按到白品軒腿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段亭舒見他表情痛苦,就将之前有問題的地方全都敲打一遍,痛得白品軒表情扭曲。
等她将周身問題所在之處都按摩一遍,白品軒的表情這才舒緩。
“周圍的人都不舒服,怎麼你就沒事?”白品軒有些好奇。
田衡大步走過去,瞬間按中白品軒腿上一個穴位,說:“我也沒事。”
他這一下力道集中,位置又準,痛得白品軒兩眼直冒金星。
“下手輕一點。”段亭舒出聲相勸。
田衡說出一個沒有漏洞的理由:“下手太輕容易纏綿不愈。”
“力氣太大,我受不了……”白品軒虛弱地說出一句話。
于是段亭舒讓田衡換個地方:“那邊有個小孩咳嗽不止,你去看看。”
田衡看了白品軒一眼,不過還是轉身走遠。
白品軒确認田衡遠去,這才又問:“周圍的人都不舒服,怎麼你就沒事?”
“就算我病了,也還得給你們治病。”段亭舒說得無關緊要。
“關鍵是你沒病啊……”
“沒病的又不止我一個。”
“你身體這麼好?”白品軒似乎有點不可思議。
段亭舒依舊平靜:“你隻是病還沒好。”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說了半天,罕見的和平。
雖然什麼也沒說明白,但白品軒已達到目的。
他說這麼多,隻不過是要段亭舒的功法。
陸潮生說傀儡那邊有功法,讓他從傀儡那邊獲取。
他的确從那邊獲得一些功法,但段亭舒這邊的功法又不是沒了。
雖然不多,不過慢慢攢就行,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要神功大成。
醫館裡在進行各種治療,沒有人藥到病除,也沒有人病入膏肓,一切都有條不紊。
——不過醫館外就有點可疑。
染甯見外面的病人和傀儡讨論得很投入,陸潮生還時不時說一句,即使不知道在說什麼,但就是感覺要出事。
那人之前被炸上天,不知道之後還要幹什麼。
總不至于上天以後還飛來飛去。
——這肯定必死無疑。
田衡忙碌的身影讓染甯想起她也能幫忙分擔壓力。
昨天布陣的不止陸潮生,還有病人和傀儡。
隻要他們做的好,那她就沒有後顧之憂。
說做就做,染甯盯着外面,一看到陸潮生遠離病人和傀儡,她就一路小跑出去,跟呂靈安打個招呼就走到病人那邊。
這時的病人和傀儡在讨論什麼,聽起來就是些種地的事,因此染甯也沒放在心上。
她走過去先是一通表揚,将昨天病人和傀儡的表現誇上天,然後話音一轉:“不過有個問題,昨天你們模拟的是魔道那邊不會有變化,但那些人腦子裡都是彎彎繞繞,他們發現你們有所準備,自然也會調整應對策略。”
“會有什麼措施?”許萬祥有些不解。
“我聽說你們已經學會陣法之間的平衡。”染甯兩手掌心相對,虛空抱球。
許萬祥點點頭。
染甯就說:“那你覺得魔道知不知道這件事?”
許萬祥又是點頭,不過動作有點慌。
“你們知道平衡,他們也知道,因此就會在這件事上争得你死我活。”
染甯說出答案後衆人都沉默了,這話一出,似乎他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
“想必你們也發現問題,所以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
染甯停頓片刻,直到确認所有人都專心聽講才說出口:“敵我雙方都會追求平衡,這種時候有一個辦法克敵制勝。”
她停了一下,然後才慢慢說出口:“那就是把敵方引向失衡。”
所有人都一臉迷惑,染甯就仔細講解起來:“兩邊基本都是傀儡布陣,所以彼此陣法内的功法什麼也差不多,攻方會根據守方變化産生相應變化。”
這是前提,也是基礎,是運用陣法時的一個常見現象。
“守方陣法可以有意引導攻方陣法變化,而那種變化很危險,隻是兩個陣法相互平衡所以暫時化解那種風險。一旦守方陣法消失,那麼攻方陣法就會被那種變化摧毀。”
這是一件不常見也不罕見的事,隻不過基本都是修為高深之人會用。
“可以破壞魔道的陣法?”許萬祥發現一個關鍵。
“隻是有可能,不是一定,重點還要看你們怎麼做,”染甯給出具體操作方法,“你們可以先兩個人試一下,都弄一個小小的陣法出來,然後嘗試看看。”
她話音剛落,許萬祥就叫旁邊的人跟他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