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笨手笨腳弄了很久,才勉強平衡。
“有風險的變化是什麼?”許萬祥問。
染甯朝天上地下指了一遍:“這個時候你的陣法能單獨存在,實際上是跟天地之間氣息一類的東西保持平衡,有風險就是這個平衡不牢固,甚至可能破滅。”
“如果對面也有同樣的陣法,就能跟你的陣法維持基本平衡。”她伸出兩個拳頭,隻是在那裡碰撞,并沒有哪邊越過中點。
“如果這時有個陣法消失,”染甯撤走左拳,右拳直接打到旁邊,“另一個陣法就會失去控制。”
“你們布陣時,陣法四周并不是空無一物,因為陣法實際上是對天地秩序的一種挑戰,”染甯做出一個很小的陣法捧在手心,然後在陣法四周做出攻擊手勢,“天地不會無動于衷。”
許萬祥似乎明白了一些:“有風險的變化就是天地攻擊也加大?”
染甯點點頭:“所以有風險之後,敵對陣法也算一種保護,因為平衡所以天地攻擊不需要加強。”
“那就是防禦陣法變成攻擊陣法?”許萬祥問。
染甯搖搖頭:“不是直接變成攻擊陣法,而是讓防禦陣法變得具有攻擊性,最終還是為了防禦,是具有攻擊性的防禦陣法。”
許萬祥聽完一試,可是弄了很久也沒成功。
“攻擊是為了防禦。”染甯強調。
許萬祥又試很久還沒成功,最後有兩個傀儡看不下去,就出手一試,雖然也折騰很久,但最後在許萬祥之前成功。
染甯見狀,趕快鼓掌表揚,然後讓他們指導其他人。
得到表揚的傀儡大受鼓舞,馬上跟其他人積極交流,過了很久衆人都學會如何進行陣法變化。
許萬祥雖然沒有占據第一,但大家學得很快,他也歡欣鼓舞。
确認所有人都學會這一招,染甯才說出最後的重點:“昨天你們布陣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沒有解決,後果可能相當嚴重。”
衆人聽她說得有些神秘,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但還是耐心聽着。
于是染甯就說出一件聞所未聞的事:“布陣設防時會遭受一種攻擊,那種攻擊不是針對某個人,而是整個陣法。”
“那應該很強烈?”許萬祥一臉茫然。
染甯點點頭:“但你昨天完全沒感覺,仿佛自始至終隻有曹陽出來打你們。”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染甯搖搖頭,“是有單獨的某個人被打,而你們不知道。”
單獨的那個人是誰,衆人一想便知,全程隻有陸潮生不見蹤影。
許萬祥疑惑不解:“但他好像沒事?”
沒事個屁啊,差點把她氣死……
“他隻是假裝,不要輕信。畢竟一旦有事,你們就會全軍覆沒。”染甯暗自把陸潮生罵了一圈,才心平氣和說出這句話。
那是一損俱損的大事,絕不可能若無其事。
“……那他?”許萬祥十分迷惑。
“昨天你們是一次嘗試,不能有太大打擊,”染甯話鋒一轉,“可一旦魔道來了你們還這樣,也許就要墳頭長草。”
她這話說得很嚴重,又千真萬确,衆人都意識到問題很嚴重。
“應該有辦法吧?”許萬祥小心翼翼問。
“有,不過你們千萬别讓旁人知道。”
這種事傀儡和病人也算熟悉,所以趕緊點頭。
染甯說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對整個陣法的攻擊相當強,隻有一人承受,後果不堪設想。可如果是布陣的所有人同時承受,那就會減輕很多。”
曾經的雪夜大戰,他們靠這個跟曹陽他們打得有來有回,還能抵擋面具人進攻,就是因為衆人共同分擔遭受的攻擊。
這件事她沒有事先告訴任何人,事後也沒有提及。
——隻是在布陣的時候略有調整。
這是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但染甯告訴了傀儡和病人。
隻要他們承擔這份責任,那就不用擔心陸潮生又被炸上天。
“這樣就行?”聽起來有點簡單,許萬祥不敢相信。
“聽起來簡單,要做到卻很難,畢竟難以保證衆人一條心,”染甯描述得相當艱難,“關鍵就是你們要齊心協力,一旦中途有人分心,那就有可能全軍覆沒。”
她說得及其嚴重,其實就是要擔心有人事先沒徹底接受,半路懷疑起來就很可能破壞陣法。
如果所有人一心厮殺,就不會有二心。
這對丁鴻方他們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畢竟眼下不出手,死的就是他。
“所以要麼是他一個人擋,要麼就是你們所有人一起擋,”染甯想了想,又說出一句話,“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昨天那個情況其實相當危險,魔道過來隻會有過之無不及。”
“也就是說不這麼做就會死?”許萬祥問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問題。
“差不多吧,”染甯沒有說死,“你們要知道,承受攻擊是有傷害的。”
許萬祥說出标準答案:“但不會死。”
染甯恨不得給他放炮慶祝,不過沒有爆竹。
她隻是點點頭,讓衆人好好想一下,然後告訴他們同時承受攻擊的方法。
其實很簡單,就是用陣法防禦的同時,也進行攻擊。
同時出現很多有攻擊的地方,所以敵方攻擊就會落到所有地方,不會隻集中于一個人。
衆人似懂非懂地點頭,染甯就轉身走回醫館。
反正也不急,魔道又不是今晚就到,他們的動向還要等獨孤和司馬調查。
她看見陸潮生坐在靠後門的地方,于是徑直走向自己的床鋪,繞了一大圈。
雖然陸潮生昨天差點氣死她,不過今天有所準備,相信之後不會又要氣死。
看到白品軒,染甯就想起一件事,同時曹陽走過來說:“今天又是七天之後,要去見面。”
來得正是時候,看來他們正好想到一處。
“你要說魔道的事,”她對此早有準備,“之前和之後都要說,然後問他的意見。”
這話像是要征詢意見,曹陽趕緊小聲說:“他可不是心地善良之人。”
染甯當然沒那麼天真,她隻是提醒:“魔道也要功法,他們來這裡又不會做好事,當然是有所求。”
“讓他們争起來?”
“最好還能打起來。”
隻要兩邊打起來,無論誰勝誰負,對染甯來說都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