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世間大亂,醫館風平浪靜,當然不正常。
而且這種異常在傀儡出現之前就已存在。
也就是說根源不在傀儡。
簡單布局就有這種奇效,誰都不會信。
必然還有其他東西抵擋外來動亂。
白品軒有些疑惑:“他們有修為?”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曹陽說得客氣。
白品軒提出疑義:“他們又不是修道人士。”
“沒有刻意修道,也可以從其他途徑積累一些。”曹陽說。
他說的是一件令人費解的事,大部分人辛辛苦苦、日積月累才稍微有一點道行,可有幾個壓根沒正經修道的卻莫名其妙有一些功法。
類似以為對方手無縛雞之力,結果竟然還能打兩下。
雖然不多,但是足以震撼修道人士。
如果說醫館大夫有這個能耐,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畢竟驚濤駭浪裡還有一葉扁舟穩如泰山,誰都知道不正常。
話說到這裡,白品軒就打開一條思路。
傀儡有功法,但段亭舒那邊的功法才是真的多。
陸潮生中途讓他從傀儡那邊獲取功法,或許正是察覺到這一點。
傀儡隻是暫時出現,醫館大夫卻始終都在。
“醫館大夫确實很可疑。”白品軒表明态度。
曹陽順勢又說一句:“如今這種世道,想治病救人相當不易,但他們仿佛無事發生,這根本就不正常。”
世人都在苦惱自己要怎麼活下去,他們卻在幫助别人驅除病痛。
——而且還做得順理成章、天經地義。
白品軒剛轉過頭就聽到曹陽說:“感覺他們像是在壓着什麼。”
具體壓的什麼不清楚,不過能壓住那種東西就絕非一般人。
“也就是說魔道隻有先對他們下手,才能達到目的?”白品軒真心問。
曹陽點頭道:“你也是。”
他蓋棺定論,白品軒琢磨很久也沒想出什麼。
沉默良久之後曹陽問:“那個魔道中人怎麼辦?”
“不急。”
白品軒答得很簡短,因為事實上他在思考醫館大夫的事。
兩個人呆在後院沒有後續交流,結果還真變成白品軒出去透氣而已。
在這兩人去後院時,陸潮生發現戴子溪已醒,就趕緊找丁鴻方、呂靈安和羅瑞商量。
那三個人經過昨晚一戰,對陸潮生都有些刮目相看。
“魔道會不會有下一步動作?”陸潮生問得十分嚴肅。
丁鴻方說:“他們偏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吧。”
“但以前也有過幾次沒有後續的。”呂靈安提出不同意見。
羅瑞總結發言:“先了解魔道那邊的情況,再進行判斷比較好。”
知道魔道情況的隻有司馬和獨孤,于是他們兩個就被請過去。
陸潮生将衆人的話結合在一起,然後再說出自己幾個猜想,最後才問司馬和獨孤的建議。
司馬說:“魔道最近估計比較忙,所以隻來三個人。”
“他們有什麼忙的?”丁鴻方有些疑惑。
“世道大變對他們來說既是便利,也是麻煩,畢竟有些東西的變化遠超他們所想,”獨孤解釋道,“那些變化會害人,所以也害他們。”
就是天下大亂對魔道有利也有害。
仿佛是說暴雨過後,雖然這邊遍地泥濘,但那邊房子都被洪水沖垮。
丁鴻方很迷惑:“這是好是壞?”
“反正沒空過來搞破壞就萬事大吉。”呂靈安嫌棄地看他一眼。
這話沒錯,但也提示眼下的天地變化相當麻煩。
也就是說在目前基礎上還有更麻煩的事,能否應對那種麻煩也是個問題。
遠超魔道所想的麻煩可不是過家家。
“還是先問問她吧,她知道的比較多。”陸潮生指指戴子溪。
他的建議很明确,但另外三個人态度不一。
丁鴻方強調:“我會跟她打起來。”
“估計我會吵起來。”呂靈安接着說。
羅瑞歎了一口氣:“還是你去吧。”
陸潮生自然沒有意見,施法布陣後就走到戴子溪旁邊。
陣法輕柔地籠罩在戴子溪周圍,旁人聽不清陣法裡的聲音,她瞬間就察覺,因此放心大膽地說出一句話:“你們都會被他弄死。”
陸潮生又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沒有驚慌失措,隻是輕聲點評:“他孤身一人打你們三個人還有三十個傀儡已經綽綽有餘。”
“他的功法又不是他的。”戴子溪似乎有點不服。
陸潮生就說:“估計現在也有你的。”
這句話相當刺激,如果情況屬實,那戴子溪就相當于自廢武功。
于是她說出一句更刺激的話:“看來很早之前就有你的。”
陸潮生被這句話喚起一些很糟糕的回憶,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才說:“你我目标一緻,可以适當合作。”
“你會放了我?”
“我不會放過他。”
陸潮生的話聽起來似乎跟白品軒敵對,不過戴子溪也隻是說:“世間動蕩,天下大亂,誰也跑不掉。”
她說出真實情況,誰都活不長,也隻是多一天少一天的差别。
可陸潮生卻說:“但他或許可以。”
這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
若是情況屬實,那就不是誰也跑不掉的事。
——而是死多少人才夠給他墊背。
戴子溪很不可思議:“他還有這種本事?”
“他早就在做。”陸潮生說得輕描淡寫,仿佛說的隻是窗外一片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