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子溪皺眉評價:“那他比魔道還魔道。”
“魔道在他面前隻是小兒科。”陸潮生說出殘酷事實。
更殘酷的是——此事雖然離譜,但千真萬确。
魔道害人是人盡皆知的事,白品軒害人卻無人知曉。
魔道逃避修煉是不想承受苦難,白品軒也是。
他人痛苦當然比自身苦難好。
苦難這種事誰也說不準何時會出現。
——眼前就有兩個人拿着砝碼。
戴子溪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她輕聲說:“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不過你要跟我交換。”
“我可以給你一個東西。”陸潮生語氣平穩。
戴子溪由此産生一些妄想:“可以保我一命?”
“可以保你偷襲成功一次。”陸潮生搖搖頭。
戴子溪哂笑道:“我告訴你的事也不能保你成功。”
“我不需要。”陸潮生毫不在乎。
戴子溪見他沒有灰心喪氣,就說:“那你先給我東西,我再告訴你事情。”
陸潮生輕輕點了點戴子溪衣角,她瞬間就神清氣爽,原本還有些事情沒想通,這一下就醍醐灌頂。
“這是什麼?”戴子溪有些驚訝。
陸潮生說:“這是好運,量不多,不刻意使用還能保持一段時間,刻意使用片刻就會耗盡。”
戴子溪點頭評價:“那确實可以保我偷襲一次。”
“你要說什麼?”陸潮生問得很直接。
“反噬陣法依然存在,隻是暫時被擋住,并不是徹底無效。”
陸潮生問出關鍵所在:“如何有效?”
“外來功法可以觸動反噬陣法,也可以抵擋反噬陣法,”戴子溪歎了一口氣,“關鍵就在于那個量。”
“具體多少?”
“上次反噬成功,這次反噬失敗,你覺得區别是什麼?”
最明顯的就是上次白品軒孤身一人,這次有傀儡和病人布陣。
陸潮生有些迷惑:“他可以調用旁人功法?”
“估計還不止,”戴子溪又歎一口氣,“反噬陣法始終都在,但怎麼使用還得看你。”
“如何發動陣法?”
戴子溪說得有些可惜:“讓他咎由自取就行,也算是他自己招來的。不過前提是必須有東西才行,否則隻是一場空。”
咎由自取是一件修道人士很常見的事。
總有人在修煉途中投機取巧,同時就會給他人造成傷害,短時間内看不出什麼,但時間一到報應自來。
曾經有幾人遭到報應,死得格外引人注目。
——仿佛是路邊迎風招展的彩旗。
因此大家都對咎由自取這種事印象深刻。
隻是沒想到居然還能用來對付他人,雖然也是那人自找的。
陸潮生隻能感慨魔道見多識廣。
“說一點最近的情況,我好交差。”他說出最後一件事。
“這裡不亂,隻是時機未到,時間一到全都會死,”戴子溪說出一個現象,“已經有好幾個風調雨順的地方天崩地裂,何時輪到這裡,就看你們的造化。”
“從哪裡開始的?”
“東西南北全都有,繞了一大圈,感覺就快到中間。”
——醫館正好地處中部。
看起來似乎亂了一大圈,都隻是在做準備。
“有沒有應對方法?”
“他們幹了一大堆事,也隻是心理安慰。”
陸潮生沒有說話,隻是覺得魔道折騰這麼久,實際都在幹同一件事。
做得再多也是徒勞。
——如果做的是其他事呢?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後退幾步,朝丁鴻方他們走過去。
然後說出戴子溪的話,将當下情況描繪得相當惡劣。
丁鴻方的感受是:“聽起來像是可以準備後事……”
“說什麼呢?!”呂靈安一腳踢在丁鴻方身上。
羅瑞不禁感慨:“感覺還不如今晚魔道又要打過來。”
“魔道雖然忙來忙去,其實自始至終都是在做同一件事。”陸潮生說出重點。
“……啊?”丁鴻方茫然不知。
羅瑞問:“他們隻是在重複?”
“而且重複錯了?”呂靈安發現一點東西。
陸潮生點點頭:“這裡有魔道絕不可能有的東西。”
“我們在這裡!”丁鴻方欣喜若狂。
呂靈安一招就把丁鴻方放倒:“又說什麼呢?!”
“是昨晚發生的那些原本絕無可能的事?”羅瑞誠心誠意地問。
陸潮生沉默點頭,然後伸手一指。
醫館裡除了修道人士和大夫,還有病人和傀儡。
昨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正是他們所做。
昨晚那些事可以說世上罕見,沒人想得到病人和傀儡布陣可以對抗魔道,而且在他們的陣法協助下跟魔道打得有來有回。
但衆人親眼所見,千真萬确。
誰也沒想到,可就是發生了。
這麼看來,也許還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
就在這時,染甯走過去說:“我問你一件事。”
其他三人都見識過染甯的威力,頓時就被吓出幾丈遠。
隻有陸潮生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