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修道人士來說,陣法變化并非易事。
畢竟陣法不同,注意事項也不同。因此在使用陣法時,通常是同一角色使用同一陣法,不同陣法由不同角色來施展。
若需要多種陣法通暢則需要多人參與。
同一人施展不同陣法當然可行,隻是對大多數人來說都很棘手。
幻象陣法變化多端,如果同時有多個陣法,但施法布陣的隻有一人,那就對施法者要求相當高。
戴子溪同時弄出三個幻象陣法,難度還不一緻。
而她功法的大多數早已被奪走,如今還能做出這種變化,太過匪夷所思。
仿佛有個奄奄一息的人突然大殺四方。
——這怎麼看都不合理。
白品軒想起昨天的幻象也有不合理之處。
一開始隻是些無關緊要的花樣,到他這裡就出現陣法,之後在陸潮生那邊直接冒出貨真價實的刀槍劍戟。
這都已經不是幻象。
戴子溪有這種實力?
還是說曹陽的功法被她偷偷調動,所以她就肆無忌憚?
白品軒相當懷疑,他不知道這隻是因為戴子溪運氣好,好到萬中無一。
施法布陣會出現的一切阻礙,在這一刻都不存于她身上。
因此她可以肆意妄為一下。
魔道大概有什麼能耐,白品軒是清楚的。
但魔道中人還能在功法基本喪失,受制于人的時候有這種能耐,這就遠遠超出他的認知。
白品軒把能想的都想了一遍,還是沒能找出原因。
最後隻能親自出馬,一探究竟。
因此在戴子溪又弄出幻象,跟曹陽争得不相上下時,白品軒出手了。
動靜其實很小,沒有引起任何波動。
隻是他勾勾手指,曹陽那邊就出現一把透明的蒲扇。
蒲扇無形無色,隻是扇出一道風。
風很小,還不如窗外微風。
可是這個風吹到曹陽身上時,就顯出一定威力。
曹陽身上的功法是白品軒給的,因此對他的功法極為靈敏。
蒲扇是白品軒的功法化成,所以曹陽周身的功法就會對此有所反應。
若是有人偷偷調動曹陽的功法就會在風中顯形。
蒲扇對着曹陽扇了又扇。
——然而無事發生。
白品軒氣得都快跳起來,怎麼還有這種事?!
一個小小的魔道也要跟他一教高下。
之前留她一命還不知好歹。
于是原本無動于衷的人就此展開他的殺招。
醫館裡滿是功法,雖然不屬于白品軒,但他可以趁機攪亂。
——量不多,但對付一個魔道中人綽綽有餘。
率先察覺這件事的是呂靈安,修道人士幾乎功法盡失,沒有約束的功法遍布醫館這一帶。
有些融入病人體内,有些則輕飄飄浮在空中,遊走于每個角落。
病人體内的功法在教學下逐漸發揮作用,漸漸展露頭角。
而遊離于外的功法零星又零碎,常人難以把握,因此呂靈安就讓那些功法呆在這一帶。
但現在居然有人在攪動那些功法!
雖然功法的量不多,但鋪天蓋地,到處都有。
即使不知道會幹什麼,但絕對沒好事!
呂靈安立即叫來幾個病人布陣設防,跟他們說估計隻有親自體驗過才能明白戴子溪和曹陽的打鬥重點。
那幾個病人聽令行事,在醫館内鋪下幾個陣法。
不遠處打鬥的戴子溪頓時就被陣法打斷布陣節奏。
“幹什麼呢?!”她大喊一聲。
呂靈安煞有其事地跟幾個病人說:“明白了嗎?”
病人隻是搖頭,于是繼續布陣。
醫館内雖然鋪下幾個陣法,但沒有擋住攪動功法的腳步。
幸虧發現異常的還有陸潮生。
醫館内的功法分布他也是相當熟悉,因此有什麼變動随時都能知曉。
這時醫館内波動的功法正朝戴子溪過去。
看樣子是要讓她吃癟。
這種事陸潮生不能坐視不管,于是他就用出自己的好運,雖然少但有用。
于是原本過去攻擊戴子溪的功法就被引到别處,然後煙消雲散。
就在這時,戴子溪又弄出一個幻象,出現的位置是丁鴻方。
他周身突然有白練飛舞,舞出一朵花後又有長劍如同花蕊般刺出,雖然沒有任何殺傷力,但也有些吓人。
四周看戲的病人都被吓一跳。
這一幕的出現表明戴子溪沒有受到任何功法影響。
白品軒皺起眉頭正四下打量,不遠處的染甯就突然摔在地上,搞得他也從床上掉下去,仿佛是受到驚吓。
摔跤這種事,一次還好;兩次就有點微妙;三次就隻能說是故意為之。
加上每次染甯摔跤,白品軒那邊都沒好事,再傻也看出有問題。
之前還以為她這麼倒黴,現在看來就是故意給他下絆子。
每次有什麼事都因此被打斷,這次也不例外。
白品軒坐在地上也懶得起來,直接說:“你摔來摔去,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染甯摔了一跤,原本還有些唏噓,聽到這句話瞬間就打起精神,嘲諷道:“可能次數多了,就會變成你這樣,也不知道你是在哪兒摔的?”
“我經過大夫治療,已經沒有大礙,就不勞你費心。”白品軒沒有理會染甯的語氣。
于是染甯順勢一說:“我病得比你輕,當然好治。”
“病情輕重不是你能妄自揣度的,得請大夫來診斷。”白品軒說得很鄭重。
本來一邊就在打着,結果另一邊還快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