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說了三遍了,我真的隻是好奇而已。”
這是溫怔長第五次進到這小小的審問室裡了,他還在重複着之前說過的話。
“我隻是看那邊聚集了很多人,好奇去看了看而已,其他什麼都沒幹。”
溫怔長甚至熟門熟路的在裡面提出要求:“對了,明三哥,結束審問之後,我被沒收的那幾本書能還給我嗎?那是我借的。”
溫怔長外貌長得好看,頭發有輕微的自然卷,被他自己染成了焦褐的顔色。他的鼻梁上挂着一個半包的邊框眼鏡,時不時的就要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将眼鏡推起來原挂回鼻梁上。
明三瞪了他一眼:“不要套近乎,溫怔長,背靠椅坐好!”
溫怔長閉嘴了。
他被拷住了手腕,隻能彎腰低下頭讪讪的用一隻手将自己耳側的頭發捋上去。
這種行為讓溫怔長看起來更加的無辜,完全像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年輕大學生,沒有一點作為嫌疑人的窘迫感。
“溫怔長,這是你第五次出現在案發現場了。”
“沒錯。”
“四次在發現現場的第二天,還有一次是你報的警。”
溫怔長不可否認的點頭,點完頭又焦急的辯解:“這也沒錯,但這真的是巧合。”
明三不說話了,露出了一副你叫我怎麼信你的表情。
溫怔長看明三這表情就知道沒戲。
換位思考,因為如果是他的話,也不會相信這麼一個人真的能這麼倒黴,能連着遇見五起兇殺案。
他短暫的猶豫了一下,就選擇了擺爛:“明三哥,這次我在這裡還要待多久?”
嫌疑人在沒有發現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除了限制行動,不能強行關留多長的時間。
溫怔長之前不知道,但被關了這麼次,倒是對這種事熟門熟路。
就像是掃黃,門口喊一聲‘警察’,裡面的人熟練的就開始對名字,生怕待會核實不上。
明三聽到這句話之後,明顯煩躁了起來,他看了看手表:“還有三個小時。”
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惡劣,上頭要他們盡快查案給出結論。
文件上的要求張嘴就來,完全不考慮實際情況。
至今毫無任何進展不說,最大的嫌疑人還有三個小時就又要放出去了。
一想到這裡,明三就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溫怔長嗯了一聲,他摸了摸自己的嗓子:“有水嗎?我想喝水。”
明三站起身:“我去給你拿瓶水,你在這裡老實一點。”
審訊室的門打開,明三跟站在單向玻璃窗外的路宏厚對視了一眼,才關上了門走到了路宏厚的身邊。
裡面坐着的溫怔長正在發呆,過了一會他看向了角落的攝像頭。
這攝像頭可真圓啊。
比他平常看到的都圓。
想着想着他就想起了那天看見的柯基,它有一個超級圓滾滾的屁股。喜歡毛茸茸,對待貓貓狗狗忍不住露出笑容的溫怔長歪着腦袋低笑了幾聲。
此時在外面的路宏厚叼着一根煙。
他胡子拉碴的,幾天沒睡好讓他的眼底泛起青黑色,整個人看起來很邋遢。
“路隊,你怎麼看?”
路宏厚抽了口煙,入肺之後才吐了出來,那稍長的劉海快遮住他的眼睛,但這不妨礙他死死的盯着坐在裡面的溫怔長。
煙徐徐升起又飄散,溫怔長的輪廓在煙霧中愈發突出。
“他在挑釁我們。”
明三的視線也看向了玻璃那邊的人。
青年的睫毛很長,他垂眼的時候,能看見在眼睑下的小片陰影。
此時他正在用指骨輕敲自己的膝蓋,他的視線先是看向了角落裡的攝像頭,這個攝像頭能全面的覆蓋審訊室裡面的情況,他挑眉對這個攝像頭表示出了不屑。
蓦地,他轉頭看向了路宏厚所在的玻璃後面,勾起了一個淺薄的笑容。
就好像透過那玻璃在陰陽怪氣的說‘诶呀,這麼無能呀。’
路宏厚被笑的起了雞皮疙瘩,将煙頭從嘴裡拿出來,從旁邊桌子上拿了個煙灰缸過來按在裡面碾了碾。
“我去見他。”
在進去之前,路宏厚想起來了點什麼,轉頭問明三:“對了,上次我問老劉要的最新款的監聽器下來了嗎?”
等到門再次打開的時候,溫怔長擡眼發現換了個人。
面前的人看起來很壯碩,光是靠近他就能聞到身上濃烈的煙草味,不像是個警察,倒像是也被抓起來的混混。
“你要的水,喝吧。”
路宏厚将水瓶放下,推到溫怔長面前的時候,溫怔長聞到了濃郁的二手煙。
溫怔長讨厭煙味和酒味,尤其是煙味,他對此很反感。所以溫怔長錯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