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越洗菜回來看見這個場面還以為出什麼事了,湊上來扒拉了幾下關雲铮,發現她臉上沒有哭過的痕迹才說:“怎麼了這是?”
連映笑着說:“雲崽問我和阿卻小時候的事。”
聞越恍然:“覺得戳師姐痛處了,愧疚呢?”
關雲铮默默移開視線。
聞越也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師姐要是不願提,你也沒機會開口了,這麼拘謹做什麼?”
江卻放下菜籃子,在連映身邊坐下:“也可以問我。”
關雲铮感覺自己又被空氣嗆了,聞言忙不疊擺手:“不不,我先不問了。”
幾人圍着關雲铮坐着,看她這樣都笑起來。
“聊什麼呢?”章存舒跨過門檻走進來。
關雲铮揣上菜籃就竄到竈台邊了:“我做菜去了。”
章存舒看了眼明顯有點不對勁的關雲铮,又看了眼笑盈盈的連映,心知沒什麼大事,于是晃悠到關雲铮旁邊靠着:“趁這會兒給你講講方才那個術法?”
關雲铮在切菜的間隙裡點點頭,聽他在旁邊解釋:“此術法名叫蜃景。”
她手中刀沒停:“海市蜃樓?”
章存舒颔首:“正是。”
關雲铮把洗淨的茄子切段,裝進碟子備用,又從不知何時站在一旁的楚憫手裡接過别的洗淨的菜,做完這一串動作一擡頭,發現章存舒停了話茬在看自己切菜,不由來了句:“師父你繼續。”
章存舒失笑:“怕你分心切着手。”
關雲铮動作一頓,故作怨念:“您盼我點好。”
章存舒笑了笑:“你能說出海市蜃樓,想必了解此景出現的原理。因此施展這個術法必須在有光的前提下,若是處在黑暗中,術法是無法成功施展的。”
楚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關雲铮熟練地把絲瓜切片,答道:“這倒是,沒光形成不了。”
章存舒靠在旁邊繼續說道:“接下來,施展幻術就需要依靠靈氣的運用了。”
她就知道。
關雲铮認命地歎了一口氣,架鍋燒油:“那符咒呢?需要嗎?”
靈氣運用和符咒使用簡直就是修仙界的兩大基本守則,所有的術法基本都得圍繞這兩點進行,再奇幻的術法都得依靠這兩點構建出骨架,擁有穩固的骨架之後才能生長出飽滿的血|肉。
所以幹脆告訴她還需要符咒運用也非常熟練得了,這樣她就徹底對蜃景這個術法死心了。
畢竟她到現在也不會一筆畫完符咒,每次都因為畫的時候太過疲憊而進行得斷斷續續,符咒的效用也因此無法發揮到最佳狀态。
章存舒笑起來:“那得看你要鋪多大的蜃景了。
若是你的院子那麼大,用不上符咒;若是歸墟這麼大,不僅要用上符咒輔助,還需要畫出法陣支撐,不然蜃景的維系全靠一人,容易反噬。”
冷菜下鍋的爆響。
關雲铮在陡然喧嘩起來的環境中對章存舒說:“那我明日學?”
章存舒像是沒想到她會主動敲定時間,看了她片刻才說:“你願意學,我自然是随時恭候。小憫呢?和雲崽一起學?”
楚憫點點頭。
然後兩人就被專心炒菜的關小廚給扒拉到一邊去了,以免他倆被熱油濺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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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被陸續端上桌。
修仙之後體力都變好了,以前炒倆菜都能給她累好半天——不排除是在寝室偷偷做菜太考驗心态和膽量的原因,現在炒了一桌子菜也沒覺出累,仿佛被每天練劍練術法的日子PUA了,一閑下來就覺得不做點什麼運動量就沒達标似的。關雲铮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給自己夾了一筷子絲瓜炒蛋。
方才李演喝完奶茶閑不住,把茶碗洗了又去菜地翻了一遍土,此刻回來坐在章存舒身邊,看了眼桌上豐盛的菜色,驚訝:“做這麼多菜?”
關雲铮和聞越異口同聲:“多嗎?七個人呢。”
李演頗覺好笑:“你倆……”
老吃貨了。
關雲铮自己在心裡點評道。
聞越美滋滋地吃着菜,忽然想起什麼:“師父,你方才說的那個敲打嚴骛的人還沒來?”
是哦,不是說傍晚就該到了嗎,現在也算是傍晚了吧,正是敲打仙盟的好時候啊!缺德樂子人關雲铮這樣想道。
章存舒面色平靜地吃了口菜,完全沒在着急:“尚未,等等,”他忽然一頓,“來了。”
江卻夾菜的動作也一頓:“護山大陣感應到了?”
章存舒點頭:“也不知道吃過沒。”
連映已經起身了:“我去添副碗筷。”
章存舒笑眯眯的:“先不急,”他扭頭看向關雲铮,“雲崽随我一同去迎接一下我們的客人?”
關雲铮敏銳地意識到不對勁,放下筷子起身,看着同步起身的章存舒,狐疑:“是我認識的人?”
章存舒一邊往外走一邊回答:“去了就知道了。”
關雲铮跟上他的腳步,嘴上沒忘了吐槽他:“師父你一直這樣嗎?”
章存舒微微側頭:“我怎麼?”
關雲铮撇嘴:“故作神秘。”
她的謎語人師父哈哈大笑:“你知道是誰了?”
關雲铮攤開雙手,一聳肩:“我認識的,會來歸墟的,你也認識的,還能在言語上敲打嚴骛的,”她目光炯炯,“我賭一碗奶茶,是蘇逢雨。”
章存舒也學她的模樣攤開雙手:“你看,你都猜出來了,這不能叫故作神秘吧?”
關雲铮被擊敗了,半晌憋出來一句:“師父你好會詭辯。”
章存舒渾不在意:“能說赢就行了,詭不詭的就無關緊要了。”
話是這麼說,但你都在教什麼歪理啊這位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