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雷迎霜難得無言的時刻。

過往血淋淋的經曆閃過她的眼前，苦女人、苦女人、到處都是苦女人。

“為什麼雁君看起來一點也不苦？”

“如果她的曾經如此，為什麼她依舊善良？沒有将她的苦楚傳遞給任何人？”

兩人詫異地看着問出這些問題的雷迎霜。

戈露娅先開口，“這……豔日珠姐姐從前就是善良的。”

戈露娅看了眼恩和烏沁，至少帝子一直是這麼念叨的。

恩和烏沁靠近雷迎霜，聲色俱厲地問道：“你是姐姐的友人嗎？她不是你的幻想，她是活生生的人。”

“我見過她幹很多活，掙錢補貼家用，我見過她反應激烈的拒絕童養媳的身份，我見過她入深山采藥給那個買她卻‘虐待’她的病重老人。”

“你一直有偏見，你甚至對豔日珠姐姐有偏見。”

“十歲那年她來的，我不敢問她是否從前比在這幸福，我不敢問她到底心中有沒有恨意。”

“我也不解姐姐的寬容，好似所有都是不應該有波動情緒的，但我不會，從不會，像你這樣，忽視她的本人，你隻是親近于她的完美善良的那一面，發現她的實際非你所構想的，便接受不了。你真是冷漠。”

“看來我要還你給我的那兩拳。”

一個在臉，一個在背，恩和烏沁出了她咽下的那口氣。

戈露娅慢一步地拉住恩和烏沁，将她拖到身後，防止雷迎霜再次偷襲。

雷迎霜硬受着完全未收力的兩拳。

與範驚逍和襲媮相比，雷迎霜瘦削的身體與厭惡和“人”交談的性子讓她更願參與後勤。

現在正面受擊，她甚至感受到了一股腥甜味。

努力抑制住吐血的本能，雷迎霜還是接着說她要說的。

“對。我很冷漠。”

“但安燕有自己的世界，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情感參與都可以過得很快樂。”

“她曾經生活得很充實，似乎遺忘了你們的事，她安頓在她真正喜歡的地方，空餘精力就幫助城裡孤苦女孩。”

“後來她帶着孩子們找到一個沒有突發事件的桃源地，可能因為你的摻和，她不得不出來。本來她可以生活得很快樂！”

“所以，她的昏迷應該是因為你的刺激，你提醒了她的過去，你隻顧着找過去的姐姐，你才是真正的冷酷！”

雷迎霜說完，也知道惜命，立馬往城外飛。

戈露娅想讓暗衛綁住來地盤上撒野的雷迎霜，但是被烏沁制止。

“别浪費精力了。我想去看看姐姐。”

“好。”戈露娅挽起恩和烏沁的手臂，她怕第一次被指着鼻子罵的帝子會氣暈。

*

黃安燕無意識了很長一段時間，這種靈魂長眠的感覺讓她“清醒”時精力充沛。

“安燕，你終于醒了，吓死我了嗚嗚嗚，都是我的錯。”烏滿撲上前，在黃安燕周身打轉。

又是熟悉的場景，她與烏滿像最初那樣置身于黑暗。

“怎麼了，我好像暈倒了？我被毒死了嗎？”黃安燕笑道。

“不是下毒。是，是世界波動。”烏滿很沮喪。

“怎麼了？”黃安燕好奇，烏滿從來是個積極的可愛桶。

靈力上限＋1

烏滿愧疚與擔憂交織，娓娓道來事情的起因，“幫主的靈魂走之前，我讓她回了趟最想去的地方，見到了她記憶複原後牽挂的妹妹——恩和烏沁。”

“但是既然幫主以靈魂狀态跟恩和烏沁接觸了，那安燕你就不能再過多接觸了，因為怕被小世界的規則使發現。畢竟這是很嚴重的纰漏。”

“你暈倒就是使者的警示。我用一半靈力跟她交換了規則補丁，安燕你再睡一覺就能在幫主身體裡醒來了。”

黃安燕擡起停在手掌心的烏滿，“那麼簡單的事啊，你那麼看重的樣子，我還以為我要魂飛魄散了呢。”

“不要愧疚啊，你跟我說後，我也要讓幫主去見烏沁的。現在隻是少了點靈力，我跟着範驚逍後面撿垃圾行不行？我們還沒見過驚逍幫主，但既然有領兵的骨氣，靈氣肯定也充足。”

“到時候我撿東西換靈力，你也能吸收靈氣，咱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夠夠的。好了，别傷心。”

黃安燕說完抛起烏滿，烏滿實體的光芒逐漸恢複了往日的亮彩。

黃安燕點點頭，“對，烏滿最可愛最聰敏了。”

靈力上限+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