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是個女炮灰。】
【你們家就快要破産了。】
【你會被所有你欺辱過的人踩在腳底。】
潮熱雨季來臨之前的天氣沉悶而令人窒息,腦中的系統音讓我不堪其擾。
一夜無夢後,我推開窗戶穿好衣服下了樓。
其實不用這個腦中的聲音說,即使是并不關心家族産業的我也察覺到了,西園家最近一定是出了事。
見到我下樓,母親坐在餐桌旁,邊抹了抹眼淚邊強擠出笑容:“穗穗,快來吃飯。”
父親扶了扶眼鏡,我坐下來時在他身上聞到了若有若無的煙草味,他似乎沉默了一瞬,還是對我說道:“穗穗,我給你又安排了兩場相親。”
我攥緊自己的裙擺,想起這段時間相親遇到的各種奇葩,眼眶裡委屈的眼淚不斷往下落,爾後聽到母親頹唐的聲音:“沒關系,穗穗,你不願意,我們就不去了。”
父親沉默良久,摸了摸我的頭說:“穗穗,沒事的。”
我看着他們兩鬓邊的白發,抹了抹眼淚,還是決定去見這次的相親對象。
因為下定決心要在十分鐘内把人氣走,我一路上和司機發着脾氣,到餐廳的時候,相親對象已經坐在那裡了。
居然是熟悉的人,是從小就高人一等,最喜歡挑釁我的五條悟。
他在百般無賴的玩着手機,我推開包間的門,他将墨鏡壓低了些,蒼藍色的眸子湊過來,呼吸噴灑在我的身側,語氣誇張的說:“西園穗,居然真的是你?”
我一把推開:“滾遠點。”
他孩子氣的蹙眉,長手長腳癱坐在椅子上,腿不經意踢到了我的小腿。
但對方開着奇怪的術式,我并沒有感受到力度。反而是他像隻貓一樣驚了下才規規矩矩地坐直了身子,目光不自然的閃躲着問:“你怎麼落魄到來相親?”
我咬牙推了對方一把,五條悟幾乎是輕飄飄的閃過,将眼鏡拉低了些,用那雙蒼藍色的眼睛盯着我。
“我哪知道我為什麼要相親。”說話間我覺得自己眼眶又要紅了,“還是和你這個讨人厭的壞東西。”
五條悟僵硬了下,随即恢複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用手支在桌子上撐着下巴:“哦,那同樣讨人厭的西園穗,相親要做什麼?”
“互相認識,介紹家庭,展示财力,表達愛慕,最後一拍兩散,拉黑對方。”
五條悟聲音有些黏糊糊的:“你好熟練哦?”
我恨恨道:“因為已經相了很多個了。”
五條悟聞言愣神,擡眼看了看我重複問:“很多個?”
我就知道這家夥是要看我的笑話,心裡煩躁不已的我忍不住埋怨起來:“是啊,而且對象不是三十歲的大叔就是你這種DK,煩死了,我不配認識一個正常人嗎!”
我相信相親的人裡,百分之九十九都有這樣的想法。
五條悟沉默下來,因為他長大總是咋咋呼呼的,此刻罕見安靜的看着我,我就忍不住看向他。
他又笑起來:“你不願意相親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腦中那道機械電子音又響起來。
【西園,你必須馬上綁定系統,然後攻略他,不然你家馬上就要破産,你就無家可歸了。】
聽到這個突兀的聲音,我忍不住又重重砸了砸腦子。
五條悟被我這個動作吓了一跳,随後站起身要看我的情況,我推搡着不讓他靠近,對方便停住了動作。
在長久的寂靜中,終究是五條悟沒忍住先生硬的轉折着話題:“家庭的話,你應該還是比較了解我的家庭的。”
我當然了解給我帶來極大陰影的五條家。
西園家十分富裕,我從小就被千嬌萬寵着長大。直到被父母帶去拜訪五條時看到他們卑躬屈膝的模樣,我才知道這種富裕隻是鏡花水月的泡影。無比刺目的場景讓我從幼時就厭煩着這個家族,後來也讨厭起了他家的大少爺五條悟。
見我又癟嘴瞪他,五條悟不經意地問:“你的父母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都是術師嗎?”
我回憶片刻:“是,都是術師。”
在正常人的世界之外,存在着叫做咒術師的群體,而五條悟所在的家族正是淩駕于無數咒術家族之上的禦三家。
五條悟攪動着他手邊的咖啡卻并不喝:“禅院直哉?”
我搖頭:“我不記得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