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該死的六眼,好難纏的男人,連我想什麼都能很快意識到嗎。
我心底抱怨着,嘴上卻服了軟:“我什麼都沒想,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的腦子到底怎麼了?”
這時自從五條悟出現後就一直沉寂的系統自己先開了口。
【别白費力氣了,他隻能隐約感受到我的存在,但誰也毀不掉我。】
我垂眸不語。
就是從這個自稱系統的家夥出現開始,家族倒閉,被迫相親,全世界的壞事都湧到了我的面前,我一定要把它從我腦中趕出去。
打定主意才不信腦子裡這個鬼東西的話,我眼含希冀的看向對面的白毛男高。
提到了正事,對面的五條悟收斂了臉上奚落的笑意,忽然湊近伸出一根手指問:“我能碰你嗎?”
我輕輕閉上眼睛:“好。”
他的手指落在我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像片雪落在眉間。
和上次甚爾摸我頭骨時一樣,系統頓時完全消失了聲音,我舒服的發出聲喟歎。
很快,周圍人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像被薄霧堵塞住的耳鼻也重新開始運行。
五條悟湊得更近了,他的呼吸幾乎噴灑在我的額頭,我能感受到他高聳的鼻尖偶爾蹭過我的睫毛。
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眼睫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翳,隐約間好像戳到了他的皮膚。五條悟屏住呼吸後退一步,有些驚慌的問:“你幹什麼?”
周圍男男女女因為他的喊聲,視線都落在了我們身上,甚至又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他們好沒有禮貌。
我煩躁的瞪了眼五條悟和他解釋:“我隻是眼睛不舒服眨了下睫毛。”
五條悟有些愣神的質疑:“啊……是這樣嗎?”
人群逐漸聚集,我拍開他的手憤憤道:“不要在這裡了,換個地方。”
五條悟聲音黏糊糊的拉長像在撒嬌:“哎——可是我的栗子蒙布朗還沒好?”
但他沒有多問,邁開長腿跟上了我。
習慣性去結賬時才發現五條悟已經結過了,我和他并排往咖啡廳外走去。
為了不再發生剛剛的事,我得找個不會引起圍觀的地方。畢竟以這家夥的身高和臉蛋,做什麼都很引人注目。
好在從前我們一家人的愛好就是用零花錢買房子,房産散落在東京各地。目前大些的都委托售賣中,但這家咖啡廳附近還留有個大概五十平的開間。
因為面積太小被我遺忘了,剛剛才想起來。
我和五條悟穿過幹淨的街道,順着人行道路過幾個紅綠燈,到達了房子的位置。
它看起來老舊而破爛,在這樣潮濕的雨季裡被泡的有些腐朽的味道,是我曾經中午路過這裡和朋友打賭賭氣順手買下的劣質樓房。
我帶着五條悟上了三樓,用指紋按開了房間的鎖。
滴——
房間門被打開的時候,五條悟終于覺得不對,他問:“私闖民宅?”
“進來吧,這是我的房子。”
回答完他的問題,我徑直走了進去。房間裡采光也不好,陰暗的屋子裡有些冷,布局十分簡單一覽無餘,隻孤零零的擺了個床和沙發。
因為走路有些熱的我脫掉了外套,隻穿着件一字肩毛衣,肩膀裸露在外。
五條悟站在門外。
他罕見的看起來沒什麼神情,用有些冷淡的注視着我。因為開着門的緣故,陰冷的風穿過門吹進來,我的太陽穴又在一下下抽搐着疼。
我癱坐在沙發上打了個哆嗦,腦袋後仰難受的問:“不進來嗎?我的頭好痛。”
他的嗓子比我更沙啞,很輕的說了聲:“西園穗,你怎麼這麼理直氣壯的邀請别人進入你的房間?”
我捂着腦袋看他,委屈的抱怨着:“我讨厭被圍觀,頭也很痛,你到底幫不幫我看?”
良久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五條悟終于敞開門走了進來。
我坐直身體,拖長了尾音蔫蔫的問他:“你剛剛弄得我很舒服,能看出來我生了什麼病嗎?”
五條悟聽到我的這句話,不知為何臉上的表情有些氣急敗壞,湛藍的眼睛絞着點令人心驚膽戰的寒意。
“西園穗,你到底是怎麼用詞的啊?那、那個,大概率不是病,也不是咒靈……我還得再看看……”
他湊的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