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着腿上的毯子:“是呀。”
其實在看起來不務正業的幾天裡,我已經和父母已經溝通了這件事,他們也會全力配合我揪出五條家想害我的混蛋。背後的人果然如我所料,在五條悟出現後就蟄伏了起來,畢竟我和五條悟一起呆了半個月之久,卻沒有受到任何襲擊。
但……如果我真的懷孕,他們還能坐得住嗎?
在加茂家觀看宮鬥劇的經驗讓我明白,隻要串通好醫生和五條悟,就一定能引出來背後的人。
但這些冗雜前情都不用和夏油傑說,畢竟他心思單純,沒有被禦三家這樣的封建糟粕荼毒過。
“沒事,我都能處理好的。”我安撫他也寬慰自己,“我的腿已經有知覺了,醫生說我是心理問題才站不起來的,你别擔心我。”
“不是心理問題。”夏油傑罕見的打斷我,“我到的時候,你的半邊身體都有殘穢,弱者害怕是正常的,這不是心理問題。”
他微微蹲着身子,審視的看向我。
眼前的這個人很特别,即使他沒有覺得我好看,也沒有經常誇獎我,但我依然發自内心的認可他,也希望得到他的認同。
這種從未有過的特殊感受讓我無措的攥緊了身上的毯子,産生了想推開他又想親近他的想法。
但一般情況下,我都會選擇推開對方。
因此我幾乎有些狼狽的偏過頭突兀說:“我知道了,我得走了。”
夏油傑看着我忽然倦怠的臉色,點了點頭。
分開後,我回到了五條家。
後面就是我一個人的戰場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刻意和五條家的女仆們拉近了關系。
借此機會,我也意外的發現,也許為了五條悟的清譽,即使我從小常來,女仆們依然并不了解我具體的情況。因此在我放下脾氣開始試圖融入她們,也許是可憐我不良于行,害羞内斂又溫柔的大家很快就接納了我。
我知道了喜歡看書的女生是奈緒美,知道了長得很漂亮的是紗奈,知道了會偷偷來看我的是在為她自己的漫畫取材的星野……五條家的長輩并不在意我和宅子裡的誰走得近些,在夏天的結尾,我們大家水到渠成的成為了朋友。
因為是蓄意接近,在和大家交往後我才發現原來身邊的女孩子真的都很善良體貼,所以我總喜歡買些東西送給她們。
今天的我照舊外出買了包後去找大家,寬敞明亮的房間内女孩子們邊幹活邊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天:“你們聽說了嗎?禅院家的少爺前段時間打斷了侍寝人的腿,還放咒靈咬她,以色侍人不可取啊。”
“是啊,還是老老實實做工,等攢夠錢就回去當普通人吧。”
男男女女有一搭沒一搭的讨論着,星野最先注意到我來了,她揮揮手,我就主動坐到她旁邊。
今天大家讨論的話題有些直白,星野忽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穗穗,咒術師在那方面是不是都很兇?悟少爺平時會欺負你嗎?”
我佯裝出猝不及防被叫到名字的模樣,下意識的擡起頭:“哎?”
見衆人都用興味的眼神盯着我,我知道時機到了,于是故作茫然的眨眼,放軟了聲音:“悟少爺沒有欺負我。”
八卦是工作中的第一生産力,有人湊了過來:“那你和悟少爺睡過了嗎?”
“什、什麼——?!!”我下意識地抓着對方的胳膊,回頭看到鏡子裡反射出面目猙獰的自己。
白皙的臉頰上浮上嫣紅的粉,額前的頭發随着晃動的動作不斷垂落下來,又自脖頸鑽進了新換的振袖中,貼滿金箔的華麗外裳包裹着纖細的身體,整個人像被藏在侘寂古宅中的妖鬼。
我裝出快急哭了的表情:“我,我和悟少爺……我們……”
有人嗤笑了聲為我解圍:“就算睡過又怎樣?拜托你們想想,五條未來的家主夫人當然要是門當戶對的咒術名門大小姐啊。”
“不過看穗穗的樣子,不會真的睡了吧?”
“真的假的?”
“不過穗穗最近,是不是圓潤了點……肚子也……”
“不會懷孕了吧?”
看着叽叽喳喳猜測的衆人,我強壓着興奮的喜悅,黑色的長發軟哒哒的有些淩亂的散開,輕輕的抿着唇,樣子無端看起來有些可憐。
猜吧猜吧,反正全都是你們猜的我可沒有說哦。快點傳到五條家那些老東西嘴裡才好呢!
我壓着興奮的眼角眉梢,面色慘白驚恐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畢竟那裡面裝着我最近努力吃下的零食和小蛋糕。
“我,我最近,确實那個沒有……”
星野打斷了我的話:“我陪你去買個試紙看看吧。”
我拉着她的手,顫抖着嘴唇說:“好。”
幾日後,五條宅順利傳出了西園穗懷孕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