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紹元貿然上門,原本心裡沒底,被客氣請進老宅,又不由驕傲。
宴家高門大戶,比陸家強上幾個檔次的人都沒資格進來,他今天被請進來,回頭出去就是很好的談資。
林雲柔和陸星喻既榮幸又不由怅然。
陸星喻努力模仿當初許落的神态動作,便覺自己也很不凡。
宴老太太慈祥又熱情,拉着陸星喻仔細打量,誇陸紹元夫妻會養孩子。
陸星喻謙虛的道謝,得意的看陸紹元和林雲柔。
來前說他這不好那不好,讓他最好閉嘴少說話,結果呢?
鐘叔見他這樣得意忘形,暗道自家大少爺真是好福氣,竟撞到了許落。
若是陸星喻的八字合适,和這樣做作膚淺的人生活在一起,還不如孤獨終老呢。
宴老太太看着十分喜歡陸星喻:“要是當初星喻的八字合适就好了,他這樣活潑讨喜,比許落......算了算了,木已成舟。”
陸星喻一下子委屈的就要哭出來。
陸紹元和林雲柔也十分惋惜。
若陸星喻八字合适,陸家哪裡需要百般讨好許落,結果那個冷心冷肺的,攀了高枝就不認人!
鐘叔适時的說:“雖然領了證,還沒有辦婚禮,隻要人合适,八字其實也沒那麼重要。隻是星喻少爺畢竟沒結過婚,大少爺要離了婚,二婚未免太委屈......”
正廳後面的房間,坐在一桌子水果零食旁的許落,将衆人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他已經明白老太太準備怎麼收拾陸家人。
陸家人可惡,但許落不在乎他們,被算計和威脅倒不覺得委屈。
如今老太太為他出氣,許落眼睛不争氣的酸了酸,雙手蓋住了臉。
前廳,鐘叔的話還沒有說完,陸星喻立即道:“不委屈,我早就喜歡宴總,就是他不離婚,我也願意跟着他。”
想到許落灰溜溜被趕走,他心裡就痛快。
宴老太太似有心動的看陸紹元和林雲柔。
林雲柔直覺哪裡不對,但某種天降大喜的感觸下,她便沒阻止陸星喻。
陸紹元迫不及待道:“沒名沒分不成,許落性子悶,還犟,不會和人好好相處,确實配不上宴總。隻要老太太發話,我們家一點意見都沒有。”
宴老太太笑意驟然收起,一杯茶潑在陸紹元臉上:“虧你還是個當爹的,竟這麼厚此薄彼。許落是人不是東西,由得你送來送去?”
她又指着驚呆的陸星喻:“還有你,初次上門,老太太我隻是客氣幾分,沒想到你倒心黑皮厚,為了搶兄弟的丈夫連臉都不要了,寡廉鮮恥,髒了我宴家的門!許落有你們這種親人,倒了八輩子黴,以後滾遠些,别髒了我的眼!”
陸家三口被宴家的安保人員趕出門,還都恍恍惚惚。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冷風吹過,陸紹元額頭上的茶葉凍上薄冰,他哆嗦着給了陸星喻一巴掌:“混賬東西,上門做客,你竟敢肖想人家的丈夫!”
下一瞬,他挨了林雲柔一巴掌。
林雲柔氣道:“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明明是你迫不及待沖上去要換親!”
宴家門口的鬧劇,飛快被送去宴老太太耳邊。
許落也有些恍惚。
宴老太太給他剝橘子吃,全無剛才威風八面的樣子:“以後他們再也沒臉上門了,咱們自過安生日子。”
她來發作,陸家也怪不到許落頭上。
許落嘴裡被塞了一瓣橘子,面頰鼓起來。
宴老太太笑眯眯:“真是個孩子......”
許落将剝了滿滿一盤的幹果推給老太太,低聲說:“謝謝奶奶。”
老太太雖然喜歡許落,但仍舊不讓他留宿。
晚上許落跟宴山亭說老宅發生的事,他記得自己的身份,有關老太太的事,事無巨細都會彙報。
平闆闆的說完,許落等待發落。
他雖然感動老太太的維護,但也知道,宴山亭不會喜歡老太太被煩惱的人和事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