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有一次,柳家小姐愛上了王家公子,兩人私定了終身。但好景不長,王家公子朝三暮四,還私會了好幾家女子。”
“我用鬼鏡審了王家公子,他在柳家小姐面前口不擇言,說出了自己與其他女子私會的事情,還…不止一個,就摔了情定時的玉佩。”
千歸蘭像是聽書一樣專注。
“然後呢?”
“然後那王家和柳家,責怪我多管閑事,便處處抹黑我。我作為雲家大師兄,平日十分繁忙,等到發現時,為時已晚,整個帝都城到處都是我的惡名,我…無力補救。”
“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你!”
雲孤光顯得沮喪難過極了,愁容滿面的樣子,眉眼下垂,薄唇緊抿着。微微低頭将臉頰虛虛的放在膝蓋上,在床邊半坐。
如墨的長發散開,垂到了毯子上,細長的劉海側到一邊蓋住了眼睛。
千歸蘭感覺肩膀上玉石留下的印子,又開始發熱了。
他閉眼,再睜開,換了天地。
當空皓月,朗朗清輝。
擡眼望去,夜色濃濃,寂靜無比,周圍已是一片池水,自己竟坐在船上,雲孤光好似并未察覺,依舊坐在自己對面,一雙微紅眼眸含淚而不流。
微風拂過,卷起發絲,落花飛舞,落到了船裡、水中、身上。
千歸蘭還未回過神,怎得一眼間,竟變了景象。
雲孤光背對着月亮,後面就是一汪池水,一眼看去,好似要落入水中,千歸蘭不由得拉他靠近自己。
這一拉,又回了到房裡,香煙騰起,雲孤光被他拉住,似是之前那些景象從未出現一般。
千歸蘭也沒說什麼,隻是順其自然的擡起手輕撫了幾下雲孤光的頭,又滑至他的臉上,拇指微微摩挲着雲孤光嘴角旁的皮膚。
千歸蘭輕聲說:“你該多笑笑,他們看了,自然不忍抹黑你……”
雲孤光握住撫在他臉上的那隻手,每根手指上面都多個戒指,這些形狀、象征各異的戒指,他一個一個撫摸過去。
“你的戒指,好像多了幾個。”
他隻離開了不到一天,千歸蘭就有了很多變化。
“沒有多,隻是把以前不帶的拿了出來。”
昆侖山很冷,帶玉質的一些戒指會冷,也不方便。
千歸蘭把手拿出來,雙手并起,微微下垂,自然的遞到雲孤光面前,兩隻手上的戒指,足足有十六隻。
“給你看看。”
有的戒指上面綴着寶石,極其閃亮,還有的就單單是一個指環一樣,簡單極了。
雲孤光一一摸過去,千歸蘭以為他喜歡,便問他:“你,喜歡哪一個?”
千歸蘭是不可能給的,隻是單純讓他欣賞一下。
雲孤光隻看着他的手,道:“都喜歡,都喜歡。”
千歸蘭開心極了,又癱倒在床上喃喃道:“我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
說着說着,睡了過去。
雲孤光站起身,給他脫了外衣、鞋襪,頭上的發飾也摘了下來,馬尾散開,讓他安心舒适的入睡。
站在床邊思量許久,化出一隻戒指,帶到了千歸蘭左手小指上,帶上去立刻如同消失了一般,不會教主人察覺。
又往上提了提被子,走了。
千歸蘭做夢了,身臨其境的夢。
他夢到自己來到了雲家,參與了一場外門試煉,記不得名字,記不得如何去的,記不得事情的緣由。
隻記得在内場試煉中,水沒過他的膝蓋,阻撓他前行,他隻能站在一望無際的水中,周圍是白色的淡光。
不知站了多久,他感覺腿很酸,但依舊不能動。
從水裡,湧出來了一條大蛇,蟒蛇,高達百丈,吐着信子,蛇眼豎起,盯着千歸蘭。
是一條蛇妖,周身隐隐有成蛟的氣息。
“你是何妖。”千歸蘭問。
蛇妖未答,又伏頭,化作了人形,是男身,美的雌雄莫辨。身上是濕的,衣服也隻穿了薄薄一層,赤腳站在水中。
蛇妖把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聽到一句話,似仙似神、似鬼似魔的聲音,有魅惑之力。
“小心徐家人。”蛇妖這麼告訴他。
“為什麼。”
蛇妖又不答,轉身站定在距他三尺的地方。
而後,水退至腳面,他能動了。
蛇妖想要和他一起共舞,這支舞他不會,蛇妖告訴他不要急。
“還沒到時間。”
他便隻看着那蛇妖獨自在水中起舞,隐隐傳來蕭殺的琴聲,伴着每一個舞步,很美。
一舞畢,天空中下起了雨,小雨淅瀝瀝的打在水面上。
蛇妖消失了,千歸蘭也醒了過來。
洗漱了一番後,他通過主仆契傳音給雲孤光,他現在很想見到徐家人。
“你何時帶我去找徐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