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歸蘭沒再問什麼,他還以為,所有雲姓弟子,都有資格成為家主候選人。
竟然不是嗎……
雲孤光又傳音給他。
“我們這一代總共六名弟子,家主候選人隻有兩個,雲初是其中之一。”
雲孤光潤了下嗓子,又傳音問道。
“……你喜歡雲初?”
本來正想着正事,千歸蘭一下子站定了,三雙眼睛看向他。
“我沒事,咱們接着走吧。”
千歸蘭又火急火燎的傳音給雲孤光。
“我不喜歡雲初,她隻是我朋友,你不要暗自揣測我的想法。”又瞪了一眼雲孤光,讓他不要瞎講。
雲初走在最前面,帶着笑意,自在地大步向前,倒也不是她開心,習慣使然。
約莫走了一刻,比武場到了。
千歸蘭觀望着,人族的人真的很多,哪裡都是熙熙攘攘的。妖族景色雖美,但開了靈智的妖太少了,比不得人族聲勢浩大。
比武場中間有一個大型擂台,此時整有兩人光着膀子在比武,應當是熱熱場子。
周圍又是鼓聲、又是号角聲,交織在一起,聽的千歸蘭熱血澎湃,應該是能激起戰意的樂聲。
擂台下面圍了三四層人,都慫恿着擂台上的兩人争得你死我活,稍遠些可以坐下觀看的地方,也是座無虛席。
他們上了一處最高的主觀席台,位置最好,所有景象一覽無餘。
主位擺了兩張椅子,隻坐了一位年歲偏大的長者,身後還有一名男子坐着輪椅。
那長者見他們來了,目光掃過,到千歸蘭時,問他是誰。
千歸蘭如芒在背,此人身份不一般,他不敢耍小聰明,一本正經的說:“晚輩名千歸蘭,雲遊時,路上結交了雲兄,相見恨晚,雲兄邀請我來坐坐。”
他一邊說,雲孤光就在旁邊眯起了眼睛,雲兄……好稱呼。
千歸蘭話音剛落,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緩慢靠近他,想要窺探他的真身,他暗中握緊了手。
此人靈力質樸渾厚,比他強多了,千歸蘭沒有辦法抵抗,暗自着急。
他心道:“雲孤光……帶我來這裡不懷好意!”
萬幸…被欄住了。
是雲孤光的靈力擋在他面前,能感覺到,有輕微的氣流聲,他跟那位長者交代道:“這是我的朋友”
那位長者一愣,心下了然,倒是惹不得的一位朋友,不是平常人。也不甚在意,道:“在下雲家二宗主雲長風,有失遠迎,還請諸位落座吧。”
兩張主位後錯落着多把椅子,他和雲孤光坐到了偏角落的一處,那位齊家公子坐到了正後方,好似很熟悉這裡。
周圍還有許多人,服飾各異,但身上都有雲紋,想來是雲家弟子,千歸蘭收回目光。
他很想放一些蠱蟲出去看看四周,但怕被人發現,這裡的人修為,都深不可測,還是算了。
雲初一躍而起,左手背後,禦劍飛至空中,少女的聲音不大,卻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是用了靈力,好精準的把控。
雲長風很是欣慰的看着雲初,跟身後那名輪椅男子說:“你師妹越來越有你父親的風範了。”
那名男子回道:“假以時日,師妹必定超越父親。”
雲長風笑了笑。
雲初說完,回台上落座,試煉正式開始了,多是鬥法比武。
千歸蘭覺得有些無趣,想到處走走透透氣,恰好雲初也想出來,便結伴同行。
流水潺潺的聲音比打鬥的聲音好聽多了,千歸蘭吐出一口氣,看了雲初好幾眼,他有話想問雲初。
雲初道:“怎麼啦小蘭兒,想說什麼?”
雖穿的隆重,但語氣都變成了他熟悉的那個樣子,沉穩又帶着輕快,很讓人信任,千歸蘭放松下來。
“我聽聞你不喜蛇……但我夢裡夢見了一隻蛇妖。”千歸蘭道。
雲初垂眼思索。
“我雖不喜歡蛇,這隻因我小時候被蛇咬過,結下了仇怨。”
“但蛇确實是祥瑞之兆,夢之,可避免災禍。”
雲初定定的看着他,千歸蘭忍不住傾訴更多。
“那他如果跟我說了一些話,還跳舞,是什麼緣故?”千歸蘭道。
“那蛇妖告訴你的,可能是你即将遭遇的禍端,至于……”
“至于蛇舞,我實在不知。”雲初略帶歉意和遺憾的告訴他。
她着實厭惡蛇,更不喜蛇纏身。蛇舞更是歪歪扭扭,她簡直不能想象。
千歸蘭想到蛇妖說的内句話,徐家人……他确實還沒有見過……
他們走着走着,面前迎來一人,是齊家公子,他隻盯着雲初,好似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我有話跟你說。”齊公子言道。
雲初有些尴尬,正想要推脫,千歸蘭就說:“雲初,我在前面等你。”
一溜煙兒走了。
客随主便,主有事,客就溜達溜達吧,千歸蘭這麼想着。
随意在雲家逛了逛,逐漸被景色吸引,這裡還有許多未開靈智的小動物,充滿了純淨的自然之力。
千歸蘭感受了一下,伸出靈力旺盛的地方,這些靈力就會自己往他身體裡面鑽。
來到人界,幾乎處處都很旺盛,又不似雪山寒冷,他的妖力簡直瘋漲……
——突然,是劍劃破空氣的聲音。
有一把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切斷了幾根發絲,千歸蘭呼吸一滞,他完全沒察覺有人來。
“把你夢到蛇妖的事情,都說出來。”
他微微側頭,看過去,是那名輪椅男子,此時是站着的。
眼睛很大,卻一副怒眉兇相,瞪着眼睛,更顯兇狠。
千歸蘭想:蛇妖的事?剛才他就在旁邊偷聽嗎……
又覺幾分不可思議,幾分好笑,這人定是雲家六子之一。卻又是裝瘸又是偷聽,完全沒一副主人風度。
千歸蘭也不肯落了下風,張嘴譏諷他。
“想不到這位公子,不僅喜歡裝殘疾,還喜歡偷聽别人說話。”
“我是大夫,醫術還算高明,可以為公子治療。”
劍又朝脖子靠近了幾分,耳環打在上面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千歸蘭感覺自己的脖子已經滲出血了。
‘嘶……’
但他直覺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