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打起來,這墨茹是打不過千歸蘭的。
鳳凰血脈本就壓制蛇族,再配上鳳凰火,直接面對墨茹,自保定是沒問題。
可是千歸蘭有些憂,輕易逃離了這條毒蛇的話,她日後便會帶着洪水猛獸的圈套襲來,很難纏,而且保不齊就會在圍困下中招。
殺了墨茹,又是多此一舉,這可是妖界的一員大将,曆史上濃重的一筆。無非是心狠手辣了些,他不能殺。
于是他放出了鳳凰火,震懾住了墨茹。墨茹一見此火,怕傷了原身,化了人形,眼神警惕了起來。
她本是來找秦元嘉的議事的,不料感應到了蛇族至寶的存在,有些出乎意料。但那猶如軍令的存在怎能落入敵手,她直接找上門來。
卻不想這妖倒是聰明,隐藏實力一直逃脫,誘她入局。如今,這火看起來,倒不像是一個好惹的角色,拖延一會,叫些幫手來……
“你打不過我,不如用你最擅長的來與我比一比,在下樂意奉陪!”千歸蘭道,并收回了火。
“好阿,若是本王赢了,珠子拿來,饒你一命。”墨茹雙臂環繞在胸前,勢在必得道。
“請。”千歸蘭站在空地上看她動作,這裡有點荒郊野嶺的,周圍也沒什麼活物氣息,鳥都不在這拉屎。
他想起在客棧呼呼大睡的雲孤光,難道洗澡也不摘面具嗎……随即思緒就被眼前墨茹的動作打亂。
墨茹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張大桌子被擺了上來,鋪了一張毛毯厚實的桌布,立起兩盞燈,又放上一個類似于棋盤的闆子,往上面放着些玉雕刻的小物件,喔,又放了幾本書。
千歸蘭有些佩服墨茹,臨危不亂,這大包小包一擺,若是他有私心,墨茹豈不是命喪于此。
擺的像一處小集市,若有人遠處來了,定以為是文人雅士在此一聚,共賞月色。
“來,這是本王自創的戰棋。”
墨茹坐在對面一張椅子上,誠邀千歸蘭入此棋局。一入座,墨茹拿走他手裡的匕首,一張紙飄到他手中,是戰旗的規則,他正要看。
周圍好像有人,那人靠在樹下。墨茹順着他的視線轉過頭去一看,是個戴面具的過路人。
“在下路過,可是擾了二位雅興?”那人問道。
“你路過?”墨茹不信,這裡也就亡命徒會路過,再就是什麼埋屍的來。除了她被千歸蘭引到這裡,自己主動來,簡直少的可憐,明顯是在作死。
墨茹轉頭,低頭翻了翻棋子,随意對千歸蘭招呼了聲:“殺了。”
轉念一想,對面不是自己手下,又給了第二個選擇:“或者綁起來。”
僅一個呼吸千歸蘭沒動,墨茹就擡眼看他,平常發号施令,莫敢不從,習慣了音至即行,于是質問道:“怎麼,你們認識?”
千歸蘭這才明白墨茹是在對自己說話,若是讓墨茹發現自己同劍修認識,定會被誤會,于是綁了劍修。
劍修被撂倒在地,又說道:“二位下棋定要分勝負,我做個見證,正好。”
墨茹沒說話,但在一丈遠處又施法放了一把椅子,與他們坐的不同,想來是答應了。那劍修見了磨蹭磨蹭的蹦蹦哒哒的跳坐上去了。
千歸蘭又看向這張紙。
“很簡單,無非是種族天敵相生相克,你吃我我吃你,用妖力驅動。這些就是棋子,但有一點不同,我的棋子都有靈,懂言語。”
墨茹娓娓道來介紹道,底下棋子已經被她擺好,個個确實是靈體狀态,黑白兩種顔色,在自己的那一處舞動着,鳥高飛、虎奔跑、蟲爬行。
千歸蘭明了,這盤棋他聽說過,墨将軍獨創一盤百妖戰棋。與尋常棋盤不同,猶如真正的天地,能自己演化、變幻,毫無規律可言。隻不過墨茹拿來自用,也不知是否到了神器的标準。
他嘗試用妖力驅動自己那一方,一瞬間,他能感覺到那些棋子在他腦海裡說話,正在喚着他。
“阿……不是墨茹大人驅使我們……不開心……”
“嗚嗚嗚嗚墨茹大人不喜歡我們這邊了嗎。”
“不過這個小公子好帥阿。”
“哇,你們感受到這股妖力了嗎,如烈火一般,燒得我心都燃起來了。”
“感受到了,讓墨茹老奶看看我們的實力。”
小家夥們蠻沸騰的……
墨茹掏出五顆骰子,搖了起來,她一放在桌面上,正要掀開。
那劍修問道:“能不能給我腳上的松開?”
墨茹甩過去匕首紮在他腳旁邊的地裡面,冷聲道:“自己弄。”
掀開一看,一二三四五,是個順子。墨茹不動聲色的收了起來,看着千歸蘭還盯着那些棋子。
千歸蘭道:“若是你輸了……”
“輸了這珠子歸你。”墨蘭痛快道。
“這麼有把握?”千歸蘭道。
“哼哼,這是我的棋局。”墨茹哼笑幾聲。
“擺好按一下旁邊的按鈕。”
“這個?”
墨茹點點頭。
千歸蘭按了一下,有一陣沖鋒的号角聲和鼓聲響起,伴随着節奏型的鈴聲,棋盤上的妖物都動了起來,各動各的,身臨其境。
這邊正打着,劍修湊過來,千歸蘭看了他一眼,瞧着鬼鬼祟祟的。墨茹一心一意的驅使着那些靈物,兩方打的難分難舍不分上下。
“你是第一次下這棋?”墨茹突然問道。
千歸蘭覺得有些奇怪,墨茹這是在跟他閑聊?正要回答,那劍修咳嗦起來,好像被嗆到了。墨茹看了他一眼。
後面墨茹沒再說話了,但棋局變得越來越劣勢。墨茹眉頭皺的越來越近,不自覺的撇嘴,頻頻看向千歸蘭。
最後棋局結束,是墨茹輸了,她沒來得及複盤,拿起了骰子又搖了一下,亂的,不似上次那麼順溜。
她啪的一下壓在骰子上,那幾粒骰子頃刻間化為白色粉末被風吹走,手指着劍修道:“你敢耍老子!”
又看向千歸蘭:“好啊,你倆一夥的給本王下套是不是。”
“诶,我剛剛可是被綁着的,輸了就耍賴?”劍修舉起雙手作無辜狀。
墨茹百分百确認,這人知道自己為什麼搖骰子,而且百分百确認,這人動了手腳,而且百分百确認,自己和這人不對付。
“在下隻是運氣好,紙上談兵罷了。若真到了戰場上,怕是墨将軍大殺四方,我是追趕不及的。”千歸蘭道。
“輸了就輸了,以後别輸就行,是不是?太女殿下。”劍修道。
……墨茹認了,沒準是某老天叫來收拾她的,收拾東西走了。
“你怎麼叫她……太女殿下?”千歸蘭問道,墨茹早就稱王了。
“她是神界下來曆劫的,天帝給自己女兒開了後門,把上面的記憶給她了。那骰子也是上面的東西,能蔔吉兇。”劍修抱着臂淡然道。
“……”這種事也是能随便說的嗎。
“你是如何得知的?”